她眼中厲色突然大盛,猛地推開慕薇琪,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閉上眼眸,“你走吧!”
“上官,上官。”
慕薇琪一愣,撲過去扯她的袖子,哭著道,“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啊!”
上官鶯任她拉扯,別說是答話,連眼睛都不曾眨。
“天牢重地,誰人喧嘩!”
獄卒冷冷的聲音響起,腳步聲近,兩個高壯的獄卒連打帶扯將慕薇琪扯離了上官鶯的牢房,啪嗒一聲,重新落鎖,慕薇琪的哭聲隨著腳步聲遠去。
而身處牢房的上官鶯,自始至終毫無動靜。
子夜時分,獄卒例行巡邏牢獄四處,其中一人似是新來的,膚色白淨,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分外討喜,一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大哥,聽說能有資格住這裏的都是曾名動京城的惡人,他們都長什麼樣兒啊?”那人口氣軟糯,好聽的緊,說完這話,還遞了那前麵長相猥瑣老差人一壺暖酒,一邊也將另一隻手上的花生盤子也遞了上去。
“兩隻耳朵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不就是那樣唄。”那老差人滿意的看他一眼,接過酒,抓了一把花生米慢慢吃著。
“不是吧!”那有著一雙圓滾滾眼睛的新差人停住腳,一臉不可置信的道,“俺爹說,那些人都生高九尺,眼大如牛,膀大腰圓,會吃人肉、喝人血的,比俺山林的老虎還要恐怖啊!”
“那是你爹唬你的,你也信?”老差人哈哈大笑,幾口黃湯下肚,他愈發得意起來,指著最遠處那個牢房說,“看到沒,這是死牢,那裏麵關是是一妞兒,那身段,即使隻是遠遠看上一眼也是銷魂得緊……啊!”
砰的一聲,酒瓶碎裂和人身體墜地的悶聲同時響起。
那新差人警覺的朝四周看上幾眼,隨後果斷的彎下身從老差人腰下摸出鑰匙,踉踉蹌蹌的跑向那牢房的最暗處。
“是上官姐姐嗎?”
新差人抖著嗓子,顫聲喊道。
閉目的上官鶯豁然睜開眼睛,良好的夜行視力讓她很輕易就看出來人的麵孔,隱隱的,覺得有些眼熟,她卻沒有立即應聲。
“我是泯橋的小饅頭,上官姐姐,是不是你?”那新差人以為是跑錯地方了,報出自己名字,想聽聽動靜。
“小饅頭!”
上官鶯想起來了,三年前那時正值荒年,餓殍滿地,又有外敵來犯,民不聊生,她奉命遠征,一為鳳子君江山永固,二為百姓黎明能早日過上安定的日子。路過泯橋,她曾隨手搭救過一個圓滾滾的小男孩,那個男孩乳名就叫小饅頭。之所以記憶這麼深刻不是因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而是因為他娘說,給他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一生都能吃飽,不餓到。
一個不過隨手搭救過的孩子都能待她如此,而他……
鳳子君!
她痛楚的閉上眼睛,為他,她甘心以半麵鳳凰麵具掩麵,馬革裹屍也無怨無尤。為他,她付出了一切,他卻猜忌她,不但讓她身陷天牢,甚至連她的家人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