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端木回春後麵進了宴客廳，端木離冬才發現裏麵並不是直通通一個大廳，左右兩邊還設了供來客休息的廂房，左邊那間已經坐了幾個官家小姐，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一手掩著帕子笑得開心。
“端木小姐，還請這邊坐。”
其中一個穿粉色襖子的似乎是她們裏的中心人物，眼見門口那一抹鵝黃色身影，笑盈盈地抬臂招呼道。
這個女人……端木離冬一怔，她不是大姐的死對頭，禮部尚書家的明珠小姐麼？
二人是京城裏齊名的美人，端木回春端麗中透著一絲冷豔，明珠卻是精致靈秀，風采各異，讓人難分出高下。
環視一屋子燕瘦環肥，鶯鶯燕燕，好像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端木離冬悄悄後退一步，在門邊一把側椅坐定。
“剛剛我們還說起明珠姐姐發上玳瑁梳，花紋真是百年難見呢！不過現在看回春姐姐身上這件狐皮坎肩，也是難得的珍品啊！”
明珠身邊一個紅衣少女眨著大眼睛，一臉豔羨地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無端端挑起一場爭端。
“這也沒什麼，去年冬至，太後娘娘看我穿的單薄，就賞了這件狐皮坎肩。”
端木回春端正地坐在明珠對麵，和一幹女子略略帶出些距離，聽人誇讚也隻是淡笑著解釋。
端木家大小姐深受太後喜愛，早不知道得了多少賞賜，這在京城裏也是眾所周知的。說起嘴來，這可比什麼金珠首飾都讓人有麵子。
“嗬嗬，早就聽說回春小姐深得太後寵愛，看來是真的。”明珠微側著頭，迎著窗外陽光，烏發上玳瑁梳折射出耀眼的光。
這光斜斜射出，好巧不巧直刺向端木離冬所處位置，她不自覺地後仰，卻聽明珠接著說——“都說端木家兒女個個不俗，回春小姐有沉魚落雁之姿，二小姐更是難得的才女，三公子年紀輕輕就武藝出眾……”
這話裏，怎麼聽都藏著話，端木離冬暗歎一口氣，努力使自己躲在暗影裏，最好能讓大家都忽視她的存在。
——“跟著回春小姐來的，該是府裏的四小姐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明珠那女人生生被比了下去，有氣沒地方撒，自然要找個人出氣。
一旁和明珠要好的幾個官家千金聞言，立刻會意，三言兩語說了開來——“京城前一陣子傳聞，四小姐把前老夫子氣得昏了過去。好像是……說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硬是給解釋成了在河邊偷看女子洗澡……”
——“還有還有，四小姐的娘親也是個有趣的人，上次我和娘去廟裏禮佛，就見她頭上脖子裏手上全帶著金飾，遠遠看去比廟裏的金佛還耀人。”
一道道譏諷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過來，端木離冬隻能苦笑，眼角餘光瞄到她家大姐的臉色，已經比鍋底還黑。
奇怪，這廂房裏明明置了暖爐，怎麼還是越來越冷？還有，許是人多了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原來，你就是端木家的沒用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