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離冬這一“昏迷”就是數日,中間端木回春又請劉大夫給看了一次,得到的結論也是讓她聽天由命。說實話,現在這種“昏迷”不醒的狀況,已經讓人頗為驚奇。
“小姐,你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
看著不動如山在床上打坐的自家小姐,小棒頭不淡定了,這已經快一個月了,再這麼下去可怎麼好?時間久了,大家會不會直接忘了府裏還有一個四小姐?
端木離冬閉著眼睛,唇角卻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這樣不好麼?”
不用被大夫人威脅,不用看她那便宜娘親刻薄的嘴臉……可惜了,沒法吃到臨江樓的特色菜。
“小姐……你真的覺得這樣好麼?”
小棒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每天呆在房裏不能踏出一步,這對於喜歡自由自在的小姐來說,恐怕是最不能忍受的吧!更何況,她其實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什麼都不在乎!
“先不說這個,我讓你打聽的消息呢?容華真的要離開西陵國了麼?”
端木離冬睜開眼睛,舒展一下四肢,提到容華,眼睛裏光華豔豔,整個五官為之一亮。隻是,想到以後再也無法見到他,那光彩又黯淡下去。
“聽說,北齊國主重病,容華公子自然是要回去的。估計,也就這幾天了吧……”
小棒頭說出聽來的最新消息,知道那天是容華公子送小姐回來,他心裏就充滿了感激。想著小姐也是出於這樣的心思,才對公子多了一份關注。
“就算北齊國主真的召他回去,也不會那麼快。”
端木離冬盯著窗外一隻嫩黃色的蝴蝶,看著它歡樂地上下飛舞,歎了一口氣,做人如果也能這麼簡單該有多好。
“小姐怎會這麼想?”
小棒頭有些詫異地道,為著端木離冬語氣裏的篤定。再者說,北齊國主為了見兒子最後一麵,不是越快越好麼?
“嗬嗬,我就是隨便說說……北齊離西陵可不近,傳召也要花時間不是麼?”
糟糕,說漏嘴了,端木離冬故作不在意地解釋。饒是小棒頭比一般人早熟,對於朝堂政治裏那些明爭暗鬥、各種醜惡,還是不清楚。
北齊國主可不是隻有容華這一個皇子,如今他病重,皇位傳給誰,也就成了現下最令人關注的事情。容華就算想回去,他那些哥哥弟弟必定會橫加阻攔——能不能平安到達北齊,還是兩說。
“還有一件事,小姐知道端木涼吧?就是端木家族裏有名的那個神童?”
小棒頭像是想起什麼,又提起如今京裏大熱的另一個“新聞”。
“當然知道,他怎麼了?”
端木離冬捧場地問,端木涼啊,她當然知道,夫子教訓她不學無術的時候,還會再加上一句,“你瞧瞧人家端木涼……”言下之意,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那位能文能武的天才“少年”,可是京城諸多公子小姐學習的榜樣。和自己不同,那人注定是要進內院的。
“端木涼他爹被查出私吞貢品,那可是欺君殺頭的大罪,連帶著一家不能幸免。皇上還是看在老爺的份兒上,沒有把端木涼給殺了,隻是充了官奴——”
這就好比天上的明月落溝渠,那麼一個高潔的人兒,從此將背負著一生的屈辱,再也無法洗刷。
“端木信麼?他怎麼可能會私吞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