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相爺要見你。”
一個青衣小仆淡漠地道，眼裏有著隱藏不住的鄙夷，自冬夫人被趕出去，端木離冬的地位更加一落千丈。連帶著，就連小棒頭，也跟著吃了不少苦頭。
“……”
端木離冬點點頭，衝小棒頭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色，讓他不要跟著。這一去還不知道要麵臨什麼樣的責罰，連累了他就不好了。
腳下是鋪著青磚的小徑，四周環境清幽雅致，端木離冬還是第一次來這裏。說起來，這還是頭一回，端木慶要在書房見她。比起來回書房如同家常便飯的其他兄姐，就可以知道她有多不討端木慶喜歡。
“相爺，四小姐到了。”
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書房門口，端木離冬剛剛有些走神。
“進。”
略略有些陌生的威嚴聲嗓響起，沒來由給人一種壓迫感，這是多年浸淫高位的人才會有的。
端木離冬這才走進書房，在離端木慶三米遠的地方站住，懶懶地喚了一聲“爹”。
得到的回應是一生冷哼，端木慶就坐在太師椅上，怒目瞪著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不要想著醒過來就沒事了，明天跟著我去跟三皇子賠罪，要殺要剮，就看你的造化——”
越看越覺厭惡，端木慶冷冷地吩咐，如果不是這丫頭誤打誤撞喝了百日醉，回春選秀的事還真要耽擱了，不過三皇子那裏總要有個交代。
“知道了。”
端木離冬沒什麼精神地應著，心中冷笑，端木回春是明珠，自己就是瓦礫，端木慶這是要把她推出去以保全三皇子於相府表麵的和諧。三皇子可能不舍得找端木回春麻煩，卻不可能放過自己。到了他手裏，絕對是死路一條。
“你這是什麼態度？”
被那應付的語氣惹怒，端木慶一拍桌子喝道，打定主意好好教訓這死丫頭。
端木離冬索性低下頭盯著地麵，一句話也不再說，想著今天少不了皮肉之苦，饒是如此她也不想示弱求饒。“爹，大娘說您找我？”
端木慶正要發作，就見端木連秋快步走了進來，經過端木離冬身邊時，難得看了她一眼。
“嗯，前日太子伴讀重病臥床，皇上就想起了你——”看到唯一的兒子，端木慶臉上露出慈和的笑，說到這件事，語氣裏也帶著一絲笑意。端木連秋是他的驕傲，也是整個端木家族的希望。
目光又落在低頭不語的四女身上，不耐地揮手趕人——“明日什麼該說什麼該做，給我注意著點兒，端木家的臉丟給你丟盡了。”
“是……”
端木離冬應了一聲，也不去看那說話的兩人，很快離開了書房。
走在路上還在想著，端木連秋剛剛投在她身上的那一眼到底是什麼意思？慶災樂禍之類是沒有的，也沒有憐憫，總之就是有些古怪——
算了，算了，不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過三皇子那一關。不好好想個對策，小命就真的要交代了。
“親人”？如果起初還抱著一點點不切實際的期望，十年來，也漸漸被這一家人的冷漠給磨平。
以前還想著在府裏做個混吃等死的米蟲就好，嗬嗬，她倒是忘記，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