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目光沒有驚懼沒有意外,更沒有什麼疑惑,有的隻是一種釋然與無奈。
因為就在進了房間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直以來熟悉的那種感覺。
就是身後脊椎處由下到上的那股溫熱……
而這樣的感覺代表著,他已經入夢……
他從小到大經常有特殊的夢境,而一旦在臨入睡的那個瞬間脊椎處有異動的溫熱氣流直衝後腦的話,則代表夢境的特殊。這一點韓四正已經琢磨這麼多年了,如何能不知道自己一旦閉眼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每日一夢的他或許已經習慣了那些亂七八糟種種類別的夢,但是一旦在睡前有這種感覺,則代表他進入了一種似夢非夢的境地。在這種夢境下,他上過天下過地,孽海屠過魔,天王山上封過妖,地府下審過惡鬼。
這次這種感覺又出現了……
究竟是因為今夜有事要辦,這種特殊的溫熱氣息脫離了原本的狀態強製他的大腦進入昏沉,還是因為自己感冒缺少睡眠後,這種平時少出現的溫熱氣流找上了他?
對於此時的韓四正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坐在一處昏暗無光,卻視野清晰的空曠之地上。
韓四正很幹脆的坐在了地上,望著一身白色古長袍的穿著打扮。摸了摸身後背負的那始終看不到樣貌的長劍,長劍被包裹在一塊手感粗糙的布匹中。卻是多少次都沒有真的拿下來過。
因為韓四正清楚,自己除了能感受現在身體的觸覺外,根本就控製不了,視覺,聽覺,觸覺都仿佛是他的,但是卻不是他的,因為這種情況下,一直以來他都隻能如同親身參與的觀眾一般。
觀眾就是觀眾……他不是主導。
果然……
自己動了,向著前方幽暗深處緩慢穩健的開動了步伐。
“眼前的一切,如何判斷是真的?還是別人給你看的?血魔也許存在也許不存在,不過當一個人為了一件秘密隱忍幾十年,可以說明這秘密的重大,在他心中這個秘密有多重?那麼重要的秘密,為何會這麼輕易的說出?那麼他為何講出來?”
行進走,自己的聲音出現,就好象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自語一般,不過卻叫韓四正心神一震。
不等韓四正思考,就聽自己繼續說道:“世間之障,無非就是內障與外障,內障為自己思維模式在一些並不真切的點上做出認知,並且把這種認知作為了真理。外障也不過,就是內障出現並且形成後,他人他事依據你的認知,呈現出能被你內障認知,認同的虛假屏障。它很脆弱,脆弱到隻需你某然一刻的醒悟就可毀滅。它也很強大,強大到讓你深陷自己給自己設下的迷霧之中。”
伴隨著這聲自語的出現,原本昏暗的空間上方突然多了一絲光點,隨後光點不斷擴大,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韓四正麵前景象一變。
出現了一處美麗的草原,天空上豔陽高照,大地上成群的牛羊在憨笑的騎馬牧民趨趕下,奔馳在草原之上。偶而可見馬上的牧民身後還帶著一些天真歡笑的孩童。馬後也可見憨態可拘的忠犬,追逐著自己的主人,奔跑中嬉戲翻滾。
“北麵河流裏有個號稱河神的家夥,世風日下,人間的道德淪喪,導致天外天都不穩定了!這裏都能出現自占山頭,自封神的……來都來了,一並處理了吧。”
呢喃之中,隻聽一聲吟嘯之音,隨後自己騰空而起,直向北方。
“處理?可惜了……每次出了夢鏡我都無法記起太多,希望這次能是一個例外吧。哎!”
心中有些無奈,韓四正也控製不了自己,當下也隻能意識追隨著身體同去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