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倉促之間他竟然找不出來。
歐陽燦等了一會兒,見夏至安還是沒說出她“怎麼這麼什麼”來,不禁嗤了一聲,說:“就您老這中文水平,還想玩兒出點兒什麼花樣兒來?省省吧你。”
“矯情!”夏至安可算憋出來一個詞兒。
“矯情不是這麼用的。”歐陽燦拉了拉口罩,打量他兩眼。
夏至安長褲恤衫,都是淡淡的鴨蛋青色,腳上一對亮橙色的人字拖,顯得那腳簡直白的發亮……這身衣服可不是他早上出門時候穿的。
“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麼從那邊過來?”歐陽燦看了眼身後。
“去診所看了看石頭。”夏至安說。
歐陽燦看他,“啊?幹嘛你去看石頭?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是沒關係。可是伯母又要準備晚飯,還打算晚飯後再跑一趟診所,我聽著怪不落忍的。伯母今兒可在診所陪了石頭大半天。”夏至安說。
歐陽燦吸了吸鼻子,說:“我怎麼聞到了‘無事獻殷勤’的味道。”
“你這鼻涕哈拉的還能聞到什麼味道?”夏至安嘲笑她。
歐陽燦扯下口罩來,拿紙巾擦了把已經被搓紅了的鼻子,一邊把紙巾扔進垃圾桶,一邊說:“你要替我媽跑腿,我媽竟然也就真讓你跑……”
“是,伯母明白我其實主要擔心晚飯吃不上。”夏至安坦白地說。
歐陽燦翻了個白眼,問:“石頭怎麼樣?”
“杜醫生說情況不錯,精神狀態也可以……不過你看著可不大好。”夏至安說。
聽著他這話從石頭一下子蹦到了自己身上,歐陽燦搖了搖頭,說:“我好著呢。”
“好著就好。”夏至安看起來也不想管她,兩人一起繼續往上走,很快就回了家。
歐陽燦進家門就完全沒精神了,跟母親說了要先換衣服就上樓了,邊走邊聽見夏至安和母親說石頭在診所的情況,她忽的有點兒生氣——她這發燒感冒渾身不舒服,老太太竟然一點兒沒發覺!那剛撿回條狗命的石頭倒牽腸掛肚的……
她上樓就覺得連腳底都在著火似的,甩了拖鞋去洗了把臉,出來吃了藥就歪在床頭,本想休息一會兒就下去,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昏睡過去……她隱隱約約聽見手機鈴響,抓起來接聽了,隻見有人喊她歐陽,說下來吃飯了……她費了好大的勁兒說我不吃了,太困了……
後來迷迷糊糊的,像是又有電話打進來,她隻是抓起來說了句我說不吃就不吃了,你怎麼那麼煩哪。
果然再沒有人打擾她。
這一覺睡得非常沉,連個夢都沒有做,醒來已經天光大亮。
頭腦早已恢複清明,隻是渾身因為夜裏發燒出了太多汗,覺得潮濕難受。她忙爬起來去衝了個澡,雖然還有點發虛,比起昨天頭重腳輕、燒到發昏,已經好了太多。
她正在換衣服,聽到敲門聲,說:“請進。”
燦媽推開門,就問:“好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