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歐陽勳聲音裏透出一點疲憊。“下班回來就看她坐在那裏發呆,見到我什麼都不說,就隻哭。我就知道不好啦。”
歐陽燦起身,站在父親身後,給他捏著肩膀。
母親在床上睡得安穩踏實,呼吸均勻,一絲異樣都沒有。
“也怪我。你媽媽很久沒有情緒不穩定了,我都有點忽略了。”歐陽勳說。
歐陽燦慢慢靠在父親肩膀上。
很多年了,她還記得她出國讀書前,因為不放心母親,猶豫了很久,父親和她說:“你放心好了,我能照顧好她。照顧好你媽媽是我的責任,現在還不是你的。”
她輕輕舒了口氣,說:“沒事啦。等過兩天,哄我媽去做個體檢……跟醫生聊一聊可能會好。”
“她自己很明白的。吃了藥和我說,明天要去看醫生。”歐陽勳說。
歐陽燦心裏一陣難過,差點兒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忙猛吸了下鼻子。
歐陽勳察覺,拍拍她的手背,說:“你媽媽還說別跟你講,曉得你這幾天沒白沒黑地忙……還說等你回來給你做好吃的補補呢。”
“這幾天做得好吃的都便宜了夏至安了吧?”歐陽燦坐回椅子上,說。
歐陽勳笑起來,“你呀,就是什麼事兒都不忘了帶上人家小夏——小夏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早出晚歸的,基本上沒在家吃飯。就今天晚上回來吧,還趕上你媽媽沒做飯。對了,叫外賣還是他付的錢呢。回頭我轉賬給他……幾十塊錢他是不是不會收啊?”
“也說不準……他那個人的細致勁兒的。哎呀他要不肯收也就算了。您還給他處理傷口呢,這手術費他不是也沒付?”歐陽燦聽著笑起來。
“他那手傷得不輕,還好沒發炎。”歐陽勳抬起手來,給女兒示意夏至安手上傷口的情況,以及自己是怎麼處理的。
歐陽燦不住點頭。
當時她建議夏至安去社區醫院做處理主要是因為情況緊急。沒想到他竟然堅持著回了家。不過有父親親自給處理,更為妥當……
“那天晚上大事故不少啊。”歐陽勳說。
歐陽燦點頭,“沒想到兩起事故我都有參與……夏至安可能嚇得不輕。我還有點擔心他開車回來有困難。”
“小夏啊?他應該不是怕。我觀察了下,小夏可能暈血。”歐陽勳說。
歐陽燦本能地想要反駁父親,可仔細一想,好像有點道理,“難怪……”
難怪她當時看他的反應簡直跟要昏過去了似的。
暈血,還堅持在車禍現場救援……更遠一點兒,還幫她去救石頭……
“搞什麼,不行就別勉強嘛,現場出了事,人還得先救他……”她咕噥著,被父親瞪了一眼。“本來嘛!”
可嘴上再強,也得承認,夏至安還是很夠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