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燦看著照片裏的這個人,和夏至安的描述相符,尤其是刀疤和黑痣的位置。
她不禁又看了看他——這人還挺心細的……不過未必不是因為跟範老師有關,他格外留意。
葉陽對夏至安的回答似乎也挺滿意,點頭道:“觀察的挺仔細的。”
“他特征很明顯。我不需要怎麼仔細觀察。”夏至安說。
葉陽微笑,照片拿在手上,看著照片裏的人,說:“這個人是沈緒楷的司機魯海生。這麼說,那天晚上他的確開車來過這裏。沒想到一下子找到好幾位證人。”
夏至安和歐陽燦都沒出聲。
歐陽燦知道葉陽他們在辦案,就是有好奇心也不能隨便開口問,隻說:“你們一早就來調查,夠勤快的。”
葉陽說:“能快當然要盡量快。我們還得再核實一些細節……你們能再把時間再精確下嗎?”
歐陽燦和夏至安一齊點了點頭,又分別重複了下那天晚上在範家門口看到的情形。隻是比較起來,夏至安記得更清楚,連當時在場的幾個人的站位、言語和表情都能還原。
葉陽做著記錄,不時抬眼看他,又追著問了幾個問題,夏至安也一一回答了。
“好……差不多就這些問題,要是還有什麼需要核實的,我們再聯係你們。真不好意思,耽誤你們上班了。謝謝你們。”葉陽說。
夏至安點點頭說不用客氣。
“歐陽醫生,我們走了。謝謝啊。”葉陽走出去了,又回身擺了擺手。
“不用謝。”歐陽燦說。等他們走遠,她看看時間,進去把自行車推了出來。
夏至安一看她要騎車走,問:“要不要開車送你去啊?”
“又不順路,算了。”
“你會遲到吧?”
“你送了我,你也就遲到了。咱倆還是別成一根繩上的螞蚱的好。”歐陽燦笑著說。
“那你快走吧。”夏至安催她。
“我騎快點兒應該晚不了。”
“路上注意安全。”夏至安說。
“好嘞!見了範老師幫我問好。”歐陽燦騎上車子,說。
“啊?”夏至安正琢磨著要給範靜儂打電話,被歐陽燦一說,愣了下。
歐陽燦笑起來,揮揮手不再說什麼,趕著上班去了。
夏至安拎著藤籃走出巷口,邊走邊想著剛才警察問自己的問題。
他倒真不是故意要把當時的情況記得那麼清楚的,隻不過因為出現在眼前的人都讓人難以忽略就是了……他經過範家門前,腳步放慢些——剛才警察問他話,這個位置就清清楚楚出現在他腦海中。
還是很平常的街巷,每天都走慣了的,並不因為警察來過一次就顯得有什麼特別的。
他把藤籃換手拎,從範家門前走了過去。
沒走幾步,聽見有人喊夏老師。
聲音輕輕緩緩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範靜儂。
夏至安回過身來,果然看到範靜儂正在快步走來。
她將長發梳成一條辮子垂在一邊,發辮上點綴著別致的晶晶亮亮的小飾品,要對著光才一閃一閃的,非常好看。不過她走得急,來到近前便麵上緋紅、氣喘籲籲的,人就不像平常那麼從容……夏至安笑笑,“不用趕這麼急,遲到不了的。”
“倒不是怕遲到。出了門就看見你,喊了好幾聲你也沒聽見。
夏至安和她並肩走著,有車經過,夏至安讓她走了裏側。
“完全沒聽見。”夏至安抱歉地笑笑。
“是擔心警察問話的事吧?”範靜儂問。她看看夏至安,“真抱歉一早就驚動你。早上警察來我家問話,我也吃了一驚。想想還是把我知道的都和他們說了吧。”
“這我不擔心的。能幫助警方破案,該知無不言。剛才他們已經來找我了,我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他們了。正好歐陽也在,她那天晚上也遇到了那位沈先生。”夏至安說。
範靜儂有點驚訝,但隻是點了點頭。
夏至安看她表情略有些沉重,說:“並不是什麼大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範靜儂微笑,點點頭。
夏至安問:“其實你是有點擔心那位沈先生吧?”
範靜儂愣了下,搖搖頭。
夏至安沒出聲。
到了路口,恰好綠燈,他們便加快了腳步,從一排靜靜停在那裏汽車前麵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