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留意指示牌,雷智信和經理都稍稍停了下腳步。雷智信也瞥了一眼,順口問道:“喲,所以今晚是被包場了嗎?”
“並沒有。占了一半場地,有六桌。”值班經理道。
“這樣啊。我之前也打過電話來問,說最近都沒有空位。”雷智信笑道。
值班經理忙笑道:“真的很抱歉。我們場地、人力和物力都有限。想維持一定水準的話,不能隨意提供能力之外的服務。”
“沒關係。我倒是很欣賞你們這樣的經營策略。不過就是別人跟我推薦,差點兒吃不上有點兒可惜。”雷智信微笑著看看歐陽燦。“今天運氣比較好。”
歐陽燦笑笑,先進了門。
雷智信隨後進來,看到粵海閣內廳堂廣闊,輕聲道:“場地這麼寬裕,哪裏‘有限’了?”
歐陽燦笑起來,示意值班經理隻管帶路,目光在四周似隨意一掃,也輕聲道:“這樣不是正好嗎?不然像平常的店裏坐下來吃飯,不小心旁邊桌上說什麼都聽進耳朵裏——我還蠻喜歡他們這個靈活的分割方式的。你看,每張桌子都能看見海,用屏風隔開又是相對獨立的空間,也可以按照客人的要求分隔大小……”
他們此時正在屏風間行走,能聽見屏風後的低語和輕笑,也能看到晃動的人影,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顯得有些神秘而夢幻。
雷智信笑道:“難怪我一問起來,就有好幾個人首推這家——大概用餐體驗實在是很好了。”
歐陽燦指了指前麵,說:“而且從這裏看出去,海景無敵,隻看景色也讓人心情不錯了。”
兩人笑著站到玻璃牆邊,並排站在一處,望著夕陽下泛著金色粼粼波光的海麵。
“有多久沒這麼看看家鄉的海了?”歐陽燦問。
“記不清了。偶爾回來一次,匆匆忙忙的,從沒顧得上看看景色。”雷智信說。
“那可得好好兒看看。”歐陽燦笑著說。
這時候侍應生過來給他們倒了茶,問是否可以上菜了。歐陽燦看看雷智信,見他點頭,和侍應生說可以,“我們坐吧。等下邊吃邊聊。”
雷智信替她拉開椅子,等她落了座,在她旁邊坐了,問:“今天是不是又辛苦了一整天?”
“你怎麼知道?”歐陽燦端起茶杯來,笑眯眯地問。
“你臉上全是‘我上了一天班很累’。”雷智信說著示意自己是否可以脫了西裝外衣。
歐陽燦點點頭。看他把外衣脫下來交給侍應生,隻穿了白襯衫仍然顯得極為英俊,歐陽燦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說:“那我臉上一定也有‘雖然我很累可是看到你一開心就什麼都忘了’。”
雷智信看了她,笑道:“我還發現一件事。”
“什麼?”歐陽燦一口氣喝光了一杯茶,剛放下茶杯,雷智信擺手示意侍應生取過茶壺來接了,給她續上茶水。
“你以前嘴很笨,脾氣又急,經常一開口那話衝得能頂人一跟頭,現在怎麼嘴巴這麼甜?說,跟誰學的?”雷智信笑問。
歐陽燦想了想,可不是嘛……那能跟誰學的,還不是夏至安麼?她這麼想著,不由得臉上全是笑意,說:“果然是近朱者赤啊……”
“跟夏教授學的吧?”雷智信笑問。
“這不算學壞吧?”歐陽燦捧著茶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茶水的熱度,她隻覺得兩腮有點熱。
“當然不算。”雷智信慢吞吞地說。“我有段時間還擔心你的消沉。夏教授是個很優秀的人,看來也是很有優秀的男朋友。”
“嗯……我說,老雷,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早就認識他?”歐陽燦歪了頭,看著雷智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