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這是?來來來,這邊坐下,跟爸爸說說……怎麼回事?”歐陽勳指了指身後的沙發。剛剛小燦講電話時說的話很讓他生疑,可看到她這罕見的反應立即將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小燦是直來直去的性格,但在家裏,尤其是在長輩跟前,極少任性。
歐陽燦搖了下頭,但沒說出話來,也站在原地沒動。歐陽勳看她還是不想說什麼的樣子,轉而看向夏至安。他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見夏至安也搖了下頭隻看歐陽燦,明白他大概是不方便直接講,於是問道:“牽涉到什麼大事了?你們今天晚上出去跟這有關是嗎?”
歐陽燦點點頭。
夏至安這時候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說:“歐伯站這麼久也累了,咱們不如坐下,休息一會兒也行。”
歐陽燦看著父親,說:“爸爸,您先坐下……我簡單跟您講一下事情經過。”
“都過來吧。”歐陽勳回身先進客廳,在單人沙發上坐了。等著女兒在一旁落座,他輕輕撫了下扶手。就這會兒工夫,他腦海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念頭。
夏至安等歐家父女坐下來,悄悄走開了。
歐陽勳看他走出了客廳,輕聲和女兒說:“不要慌,慢慢說。我還沒有見過什麼大不了的事,能讓咱們慌了手腳。是工作上的事嗎?”
“不全是。”歐陽燦說。
“不方便講的部分就不要講了……不過,我想說的是,這要是跟曾家有關係的話,你確實至少該給我一點提示,我好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也知道曾老的遺囑內容很可能涉及我們家和醫院的部分超過了我們預計,這讓我覺得有點為難。”歐陽勳斟酌詞句。
“是,爸爸,我知道。我也想早點給您一點提示,可總覺得不應該、也希望不至於會有這麼個機會。”歐陽燦口幹舌燥。她說到這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隻覺得喉嚨裏像是被塞了把沙子,再開口,聲音變得異常嘶啞。她清了清喉嚨,勉強出聲,手中就被放了一杯水。
“喝點水再說。”夏至安說著將另一杯水才放到歐陽勳麵前,臉上有些歉意。
歐陽勳擺擺手。
夏至安在另一邊坐了,看著歐陽燦喝了水還是很難正常發聲的樣子,就說:“你再喝點水,別急……大概的情況我都知道,我來跟歐伯說吧,如果有說的不那麼準確的地方,你再補充。行嗎?”
歐陽燦拿著水杯,看著他平靜的麵孔,點了點頭。
歐陽勳把自己麵前這杯水推到夏至安那邊,說:“你也喝口水再說——隻想著照顧小燦,你看看你,嘴唇都幹了……離天亮還早著呢,咱們慢慢兒說。”
夏至安喝了兩口水,從從容容地把這段時間聽到的、參與的相關事件一樣樣串了起來。這其中當然有極其驚心動魄的情節,但他的敘述簡單明了,幾乎不帶一絲個人情緒。即便如此,歐陽勳仍然覺得震驚不已。他的坐姿幾次變動,始終在認真傾聽。
夏至安說完了,才轉頭看向歐陽燦,問:“喉嚨好點了嗎?有哪兒講得不對,你補充一下?”
歐陽燦搖了搖頭,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