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也知道,這兩隻是何方神聖。在前麵跑得正歡的是她家的那隻;後麵歪歪倒倒的是那隻小傷員。它們跑得很灑脫,耳朵都別在了後麵,像是在舉行一場短跑友誼賽。丁當卸下書包隨意地扔在地上,蹲下身子,張開纖細的手臂,一把把它們摟在懷裏,親昵地用笑臉蹭著它們的絨毛,手指在它們腦袋上胡亂地蹂躪。她很高興那隻小東西這麼快就能下地走路了,但不免有點擔心剛剛好一點點就下來亂蹦,會不會二次傷害。看著它們倆這麼好玩兒,不禁咧開了嘴。
“回來啦?快洗洗手吃飯。”丁當媽也就是寧慶佳聽見一家女兒銀鈴般的笑聲,從廚房裏探出腦袋,慈祥安寧的聲音緩緩而出。
丁當抬起頭,笑靨如花,應了一聲:“欸,馬上。”
寧慶佳看女兒今天狀態挺好,也樂嗬嗬地進廚房去準備了。
晚上,丁當在窗前托著下巴,望著如藍寶石一般的黑夜,數著那為數不多的星星。
“哎……”
丁當歎了口氣——最近這空氣質量是越來越不好了,明明這麼好賞星星的季節……真可惜。
“小小?”緊閉的臥室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探出一個慈祥卻略顯疲憊的腦袋,一雙曆盡滄桑的眸子望著丁當,“還不睡呢。”
丁當聽到這聲小小,實著愣了一下。那是十幾歲的時候吧,寧慶佳最喜歡叫她小小,笑彎了眼睛。左一個小小,右一個小小,好像總喊不膩的。丁當也不見怪,笑嘻嘻地應著。可是現在,自從丁當上了初中以後,就很少聽見這聲熟悉的小小了。
丁當的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點點頭,“媽媽,怎麼了?”
寧慶佳在門邊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最後幹脆邁開雙腿坐到丁當麵前,攜起她的手,一遍遍地撫摸著。
“媽媽,說吧。”
寧慶佳見丁當很坦然,便也不再扭扭捏捏,開口:“丁當啊,那個……”她歎了口氣,“那天晚上,很晚了,送你回來的是……”
丁當一頭霧水——媽說的是昨天晚上?昨天怎麼了?下了大雨……啊,對了,媽說的是燦烈!
丁當想著,媽這又不是外人,就把實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媽媽:“那是燦烈。”再說丁當從小就是個乖寶寶,在學校發生了的事都會回來報告給媽媽。媽媽聽後,也隻是撫摸丁當小小的腦袋。並且以前,她就算闖了禍,媽媽也未曾責罵過她一句。
寧慶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如以往一樣,摸摸丁當毛茸茸的頭,緩緩起身,走出了女兒臥室去。
其實寧慶佳是知道燦烈的,那天,是丁當跟燦烈剛認識了之後一小會兒。
“叩——叩——”
是的沒錯,燦烈到了丁當那個小區,敲開了丁當家的門。你不要問我他是是怎麼知道這裏的,因為我也不知道。
來開門的是丁當媽,一臉疑惑地把他請進了屋。
燦烈跟寧慶佳說明了原因,此次來是準備想和丁當媽認識認識的,告訴寧慶佳他沒有惡意,還順便聊聊丁當的病……
“我會想辦法讓她好起來的。”
這是燦烈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便朝寧慶佳笑了笑,轉身離開。他們之間互相留了電話號碼,燦烈還叮囑了寧慶佳永遠不會為她的女兒操心了,因為燦烈會保護好她,讓寧慶佳放一百二十個心。
寧慶佳很是疑惑,這是哪家的小夥子喲,小小的朋友?但寧慶佳還是對他的印象挺好的,挺陽光的一個孩子,應該不會對小小怎麼樣吧……
站在門口的寧慶佳突然甩甩腦袋,如夢初醒,從回憶裏出了來,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輕輕掩上了門。
丁當拍了拍自己的臉,不去胡思亂想,打開自己的筆記本。
她進入了自己高中的校內網,看到赫然置頂、用黑體加粗的帖子——
本校將於兩月後與華中(華林高中)進行一場男女排球友誼賽。具體事宜如下:
……
丁當粗略地瀏覽了下這帖子,就是說要招人啦,希望同學們踴躍報名啦,什麼的,丁當也沒這方麵的意願,自然就沒多仔細看。
隻是帖子下的評論挺吸引人注意的。那裏幾乎都是嚴梓彤的一群人在刷屏,就是說女排隊隊長一定要在這場比賽中大放光彩,爭取把那全場的男生都驚豔到。丁當也是覺得好笑,她不知道為什麼嚴梓彤能當上隊長,打排球不都應該是要高大個兒嗎,可能是她真的實力很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