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顏舜華也沒能徹底讓顏柳氏放棄,對方隻說會在一年後與顏盛國商量後再決定,讓她不用著急。
她沒轍,暫時也就撂開手去,隻是卻跟顏柳氏強調,自己的親事必須先過問她,得到她本人同意才能夠訂下來。
顏柳氏又好氣又好笑,但礙於她眼睛的緣故,終究還是心裏一軟,答應了下來。
顏舜華得到了保證,便沒再糾纏這個問題,乖乖地去了書房,繼續聽顏盛國講課。
至於青年,卻因為剛才下意識的緊張,加上她沒有最終拒絕,情緒十分之不好,棱角分明的臉孔黑沉沉的,像極了陰天,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顏舜華對於他的微妙心理並不清楚,哪怕接下來幾日兩人都沒有交流,也並不以為意。
直到一年一度的中秋來臨,她笑眯眯地一大早祝他節日快樂,青年才有些悶悶不樂地應了聲同樂。
“你不出去耍?我記得今年好像不是你輪值。”
雖然這幾年兩人一直有聯係,但是因為沒有辦法分享視覺的關係,很多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而青年又不是那種非常喜愛交談的性子,很多東西都靠她連蒙帶猜地揣摩。
除了幾場小型戰爭他被派出去禦敵外,平時他的作息時間還算規律。大部分時候都在衛所訓練與耕作,隻是隔三差五的,他總會到外麵溜達幾天。
也不知道見的什麼人做的什麼事,就連交談,大概也是為了避諱,通常都是筆談,搞得神神秘秘的。
她其實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如今他還算安全,剛認識那會兒常常經曆的暗殺,好像已經完全擺脫的樣子。她估計隻要他自己不作死,他們兩人應當不會有什麼大麻煩。
就是不知道,他隱姓埋名地在軍隊裏那麼多年,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除了藏身訓練以外,一點軍功都沒法積累,就算有一腔抱負,也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施展。
這人,該不會最根本的目的,就隻是為了安全地長大而已吧?
就像他不說她就沒有辦法了解他的所思所想一樣,她不問他也根本不知道她心底的諸多猜測,青年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年年中秋都是那樣,根本就沒有看頭。
顏舜華原本還想鼓動他出去走一走,看看花燈或者聽聽戲什麼的,但想起他此前透露的母親已經去世,與父親又似乎感情不好的情況,便也沒再開口。
一家團圓,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個奢望,她又何必在人家的傷口裏撒鹽?
更何況,盡管她已經融入了顏家四房的生活,但她的骨子裏卻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她的親生父母也是一樣的遙不可及,想要團聚,幾無可能。
想到這些,她的情緒就跟著他一道低落了下來。在顏家大房合族吃團圓飯的時候,也一直安安靜靜的,到了夜晚,也不像往年一樣,哪怕眼睛看不見,仍然笑眯眯地跟在顏二丫後頭,到處去看花燈與放煙火,就為了感受那一番熱鬧。
隻不過,雖然情緒並不如以往一樣高漲,她還是十分有耐心地給顏昭雍、顏良徵以及霍弘錦三個小家夥講了幾個小故事,直到他們乖乖地回去睡覺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