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二丫你在罵誰?昭明為長你為幼,三番四次地挑撥我們夫妻關係不說,平日裏頭還在背後詆毀我。剛才我是在跟他說話,又不是故意打婆母的。誰讓她沒事突然冒出來伸手拉我?
敢情我方柔娘今日被打了還是活該?自己丈夫心疼一下也不應當?那全天下的男人就該死絕了,還想娶女人過日子,做夢!”
剛才那樣拉拉扯扯的,有些碰撞很正常,她就是故意的怎麼著?他們還敢掄回來?
方柔娘一邊忍痛一邊扭曲著一張俏臉指著顏二丫破口大罵,她丈夫護著她自然是應該的,她顏二丫一個做妹妹的哪來的那麼多嘴?
“我顏二丫罵的當然是該罵的人,第一等就是那爛了心腸對公婆動手的壞兒媳,第二等就是那腦袋被驢吃了不知父母恩吃裏扒外胳膊往外拐的所謂孝子。
怎麼,覺得我說的話十分適合你對號入座?那就上座啊。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要是個男人,別說允許你騎在我的頭上拉屎拉尿,即便是全大慶的女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娶你,寧願天天做白日夢絕了子嗣!”
顏二丫也不是吃素的,說話劍走偏鋒,堵得旁人是啞口無言,方柔娘氣急敗壞,眼珠子一轉,就將一直沉默不語在替父親順氣的顏大丫與顏舜華也拉下水來。
“大姑子再嫁懷孕那就是天大的好事,爹娘恨不得敲鑼打鼓讓全村的人都知道,如今吃用都是在我們家,一分錢花費都不用卻將身體養的壯壯的。
二姑子遠嫁京城柏家,聽說那是一等一的醫學世家,吃穿用度樣樣不凡,可是成婚一個多月,便又回到顏家村來,更是厚著臉皮直接住進了家裏,吃喝拉撒睡都有人服侍著,今兒這座山明兒那座廟,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至於小姑子,那就更不得了了,受過幾次傷身體病歪歪的,衣食住行比千金小姐還要千金小姐,一個不順心就要嚎啕大哭喊爹喊娘,兩個不順意就要指桑罵槐喊打喊殺,成日裏指手畫腳地讓別人幹活,自己卻活脫脫一個假小子那般到處撒野,在家卻袖手旁觀高高在上。
你們一個兩個當我們顏家四房是你們的夫家你們的地盤,想沒有想過它真正主人的感受?如今爹娘還在,原本有些話是不好說。可是你們看看你們那個猖狂的樣子,一個比一個自以為過得舒心,一個比一個自以為過得瀟灑,一個比一個自以為過得肆意。
但我們呢?昭明每日起早摸黑地去幹活,回到家裏伺候完老的伺候你們這些姑奶奶,伺候完你們還要伺候啥也不懂隻會玩與讀書的小叔子,累得慌了常常半夜腿抽筋,最近失魂症發作的尤為頻繁,你們誰過問過一句他身體怎麼樣?
又有誰關心過一句我們娘兒幾個過得好不好?穿的舒不舒服,吃的合不合胃口,住的快不快意,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別想去走走看看?沒有,你們沒有一個人有良心地關懷過一句,問候過一句。”
顏昭明一直想要阻止妻子說下去,方柔娘這一回卻像是發瘋了一般,非得將心中一直以來隱藏的想法全都傾盆吐出。
眾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