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我才沒有偷吃!”
顏柳氏見丈夫狐疑地看向自己,趕忙反應過來否定了小姑子的猜測。
顏舜華卻似笑非笑,若非甲一剛才傳音給她,將此前監控的情況一一告訴,她又怎麼會知道方家送了螃蟹過來,而方柔娘還偷吃了不少以至於腹痛不已?
“蟹殼就埋在你小院子中的桃花樹下,要不要派人去當著我哥的麵挖出來給他看?相信顏色會鮮豔如故。”
方柔娘差點被她的話噎得背過氣去,“你你你偷看……”
在沈瞳外出幫忙幹活的時候,雲雅容總是這裏晃晃那兒逛逛,偶爾為了故意氣方柔娘,還會特意跑到她住的院子去溜達。
所以如今顏舜華講出了這些細節,是十分有可能的。
“偷看?不,我不需要偷看,我還知道你將剩餘沒吃的螃蟹藏在了水井裏。這幾日,你一直禁止侄兒他們幾個到那邊上去舀水。”
“小丫,你是不是看錯了?我這幾日打水並沒有發現。”
顏昭明本能地還是相信妻子多一些,故而又想往外走,“不管怎麼樣,柔娘你腹痛是事實,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去請大夫來給你瞧瞧。二姑爺沒在家,要不然就可以讓他來診斷了。”
他有些懊惱,在妻子這幾日總說身上不爽利神色懨懨之時,就應該想得到她身體有問題,可是他總是記掛著秋收,每日裏忙得腳不點地的,回來吃過飯沐浴後倒頭就睡,實在是沒有分出太多心思來關注她。
兩個妹妹出嫁後,家裏的主要勞動力就隻剩下了他與母親顏柳氏,他主要負責外頭的事務,譬如田地耕作與山林間的種植收獲,顏柳氏負責家務活與菜園的打理,忙的時候自然也會參與外頭的事情。
事實上,因為妻子不擅長家務活的緣故,倘若不是兩個妹妹出嫁後依然回娘家吃飯,家務活都由她們與牛大力包圓了,恐怕他這段時日連飯都吃不上。
隻是她向來身體嬌弱,又受不得氣,即便他有心想要她多學習學習,卻也無法狠下心來開口。
剛嫁過來的時候,方柔娘其實也確實學習過一段時間。隻是方鑫夫婦將她養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為人媳婦後真的可以說什麼都是從頭學過。三天兩頭地打破碗碟,有幾次連鍋都被她整碎了。
後來懷了顏小妮,她便沒有興致再學了。顏昭明也不想要她操勞。至於顏柳氏,自己親自做還省心一些,不用在過後替兒媳婦收拾爛攤子,背地裏還鬆了一口氣。
就這麼一直晃晃悠悠地過到現在,除了孩子小時照看的時間多了一些,方柔娘在家裏其實還真的沒有做過什麼事情,顏昭明隻是口拙性訥,卻並不是真正的愚笨之人,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隻是,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肯嫁過來與他共同進退,從來不曾舍得真正地虧待他與孩子,他卻從不曾讓她過上向往中的更加美好的生活,作為丈夫,他始終是懷有愧意。
也因此,除了在她出錯挨罵挨罰的時候護著她,便是愈發拚命地幹活,希望父母妹妹們能夠看在自己辛勤勞作的份上,不再去計較她作為兒媳婦與長嫂的偶爾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