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她心裏嘟囔了一句,便坐直了身體,正色道,“發生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雖然於你於我都很不容易,但嚐試一下,也不見得會很難。要是連這樣的坎都過不去,我看我們兩人也用不著再談下去了,你說呢?”
沈靖淵依然躺著,抓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卻終究沒敢像從前那樣想抱就抱,“你真的不生氣?”
雖然沒有進行到底,但醋意萌發突然暴躁的他,還是在狂怒當中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雖然兩人都不太在乎世俗規矩,但卻都明白,彼此心中自有底線。
而他那個晚上,差一點點就越過了底線。
倘若不是她被嚇得流下淚來,他嚐到了淚水的鹹味,恐怕他會一直做下去,直到事情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為止。
那樣強烈蠻橫而又不帶絲毫尊重之意的占有欲,不是喜歡,更不會是愛。
她很明白這一點。而在瞬間明了了這一點的他,差一點就完全失去了她。
沈靖淵望著她,心裏翻江倒海般害怕,波濤洶湧般的情緒透過無聲的語言傳遞到了她的手心。
顏舜華挑眉,抽回了手,下一瞬間卻雙手叉腰,趾高氣揚地高仰起頭,猶如睥睨天下的君王那般傲然,“小樣,姑奶奶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生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話語鏗鏘有力,語調卻誇張的要命,活脫脫一出滑稽戲,沈靖淵瞬間就被她的搞怪給逗笑了。
她是故意的,故意以玩笑的方式來安慰他。
此前的事情是他的性子使然,但的確是無心之失。
她生氣歸生氣,但站在人性的角度上分析,卻明白那個時侯的他猶如猛獸般被本能驅動,所以在他回來認錯後很快就選擇了原諒。
他為她的釋然而歡欣鼓舞,但想到她麵對自己失控時依舊理智如此,遠不及自己那般因了她而情緒暴走行為失控,轉瞬便又不太高興起來。
這個事實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他也相當明白。
她隨時隨地都能夠抽身而退,他卻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脫身,如她那邊隨性自在地說斷就斷說走就走。
想起昨晚他回來見她時,她正獨自看書看得開懷大笑,絲毫也沒有因為事情的發生與他的離開不歸而感到生氣憤怒或者傷心憂慮,沈靖淵眼神一黯。
顏舜華輕易地便捕捉到了他情緒的起伏,雖然不能夠完全洞悉他的心理活動,但卻知道這人是喜憂參半。
“喂,我被你占了便宜也沒這樣煩惱生悶氣的。你是個男人,不應該心胸寬廣,揮一揮手就讓事情過去嗎?總這麼糾結幹什麼?小心早生華發。”
“你要是勃然大怒像隻抓狂的小貓,我倒是不會糾結這麼久。”沈靖淵無奈,也跟著坐起來。
顏舜華不理他,穿衣洗漱,完畢見他還坐在床上,不禁黑了臉。
“我說,你能不能留點臉麵給自己?我都說的那麼清楚了,你怎麼還是不明白,或者說揣著明白裝糊塗?”
“什麼?”
沈靖淵原本正在想事情,被她一說兩眼便呆萌呆萌地看過來,活像一隻剛睡醒的大型犬。
顏舜華驀地便想起大黑狗來,也不知道它在山中過得如何了,“你知道小花如今在哪座山嗎?趁著沒事,我去把它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