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坐在轎子裏進園的,直到顏舜華的臥室門口,才由甲一扶著下轎,緩慢地步入房間。
吉祥正按著顏舜華清醒時的吩咐給她不間斷地熱敷著,見到自家主子臉色慘白地進來,慌忙行禮。
“不要停。”
沈靖淵示意繼續,自己則加快步伐,到達床沿坐下,伸手握住了顏舜華的右手,溫度依然滾燙,顯然燒得不輕。
“去找陳昀坤過來。”
甲一聞言無聲地出去了,不多時,滿頭大汗的陳昀坤便被甲三熊抱著進房來。
“急死個人了,就不能換個姿勢?你當老夫是個姑娘,還需要公主抱?”
陳昀坤終於腳踏實地,懸了一路的心這才不活蹦亂跳了,但是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的老臉這一回是徹底丟光了。
他與甲三一定是上輩子有仇,所以這輩子夥子才會可著勁兒折騰他這把老骨頭。
“廢話少,趕緊診治。”
沈靖淵話音剛落,便忍不住咳了幾聲。
“廢話少的人應該是你,自己找死還非得拉上人墊背,這下好了,她果然如你所願那般心急如焚還為此病倒了,可高興?”
雖然呆在他身邊有不少年頭了,但是陳昀坤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從來就不拿沈靖淵當正經的主子看。
話回來,要不是欠了人情債,沈靖淵想要使喚他,還得看他心情呢。又怎麼輪得到擺主人的譜?
他可不是那些下屬,更不是沈家的奴仆,可不會任人蹬鼻子上臉。
沈靖淵知道他性情乖戾。加上原本人家也不是正經的屬下,故而平素話也還算客氣,可是如今牽涉到顏舜華的安危,心情急躁,便難免失了和氣。
“你要耍神醫的威風,那就等藥到病除人痊愈康複了再,我必然洗耳恭聽。”
陳昀坤哼了一聲。“臭子,你一句還非得頂一句,也就這姑娘才受得了你。”
早在歸來的途中。暗衛就接二連三地來報病情,如今見到真人,望聞問切了一番,陳昀坤沉吟數息。便麻利地寫了藥方。讓後頭過來的甲七去煎藥。
“燒的久了些,有一點點麻煩,但是痊愈沒有問題,一個月內藥到病除,你用不著愁眉苦臉的,像隻苦瓜那般不討喜。”
沈靖淵聞言眉心微蹙,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結論,“需要那麼長時間?燒上一個月。就算痊愈了,身體恐怕也會受損嚴重。”
陳昀坤手心癢癢。很想將麵前這個美男子當做人紮上一身銀針,“我的是一個月內藥到病除,不是讓病人燒上一個月。你以為她是鐵人還是神仙?別她一個姑娘,換做是你,燒上一個月也得成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什麼時候能夠將溫度徹底降下來?”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沈靖淵很快就另起爐灶。
見對方依舊皺著眉頭問東問西的,完全不像是以往那般不聞不問任由他在身體裏紮針動刀,陳昀坤撇了撇嘴,“我今晚就能夠讓她的問題降下來,隻要你不介意我看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