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伴同行,不管是中途下車,還是一直攜手同行直到終點站,最後也都會化為一堆枯骨。
即便結局是兩人長眠於同一個墓穴裏,生與死也會將摯愛分開,永久隔絕,再無相聚之日。
所謂的永生永世,隻不過是美麗的謊言而已。
信則有,不信則無。她是不相信的,所以她還算看得開。
隻不過,如果隻是一生短短的數十年,那麼她願意用此生剩下的時間去嚐試,忠於那樣誠實愛著她的他,並且享受這樣的愛情,感情存續期間全力以赴,但是不到合上雙眼安然老死的那一,她絕不交付所有。
顏盛國知道自己的閨女有些倔強,句鄉下人愛用的話,那就是一頭死倔到底的蠢驢。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的想法會是如此的與眾不同,以及個性鮮明,像是早已紮根多年根係達再也無法撼動的大樹那樣,屹立不倒。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想的?是誰給你刺激受了?”
顏舜華搖頭,也不好解釋是從前一貫以來早已銘刻到身心裏去的理念,含糊道,“沒有,就是自然而然產生的想法。
爹,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作為成年人,其實都應該獨立自主為好,那樣共同生活時會少了很多摩擦。
譬如一旦另外一個人出門在外,家中有突情況之時,那麼剩下的那個人便能很好地應對,而不是束手無策。
又譬如兩個人生了爭吵之時,一方憤怒過頭讓另外一個人滾,那麼也在生氣狀態中的人便可以直接走人,而不是也經曆著同樣的難受,卻因為無家可歸自身又沒法獨立,而隻能夠呆在家中忍受那種傷悲與無奈。
爹,我始終認為,作為一個人,其實最為重要的是應該學會與自己相處,而不是與旁的什麼人打好交道,或者是最終目標是嫁一個好男人然後生兒育女,將孩子培養長大後,便認為是自己人生當中最高的成就。
作為人,應該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己想要過的生活,自己想要專研的知識,自己想要打磨的本事。
當然了,如果人生理想就是想要相夫教子平淡度日,所有的願望都是希望圍繞著丈夫與孩子打轉,那麼也未嚐不可。”
顏盛國內心已經在咆哮了,但是卻麵無表情,“作為女人,相夫教子是本分。按照你的法,難道你嫁到沈家後,你還是會繼續通過自己的勞力來獲得銀錢收入,然後負責自己的日常支出?不單隻銀錢上自己賺,就連鍛煉也好,看書也好,去哪兒走走看看也好,你都計劃著自己一個人進行,將丈夫撇在一邊?
獨處?你確定你不是仿效那些常伴青燈古佛的人,所以才享受冷冷清清?”
在他冷冷地注視下,顏舜華愣了愣,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爹,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我又不是那些看破紅塵想要離世避居的人,我剛剛的話隻是想要明,每一個人都有獨處的需要,隻要能夠獨立自主,不管是經濟上還是精神上,那麼無論外界生什麼變化,自己也都能夠迅反應過來,應對自如。哪怕因為情感受挫而傷心不已,在精神不濟之時,也不會被旁人或者是自己給逼到絕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