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盛國很想不被她說服,但是卻也知道女兒說的是事實。換做是從前,還真的不可能這麼容易相信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轉念一想,他又有些不高興,“你之前總是發燒磕到頭手骨折之類的,通通都是因為致遠的緣故?”
顏舜華連連擺手,“當然不是這樣。雖然我不是那麼事事不小心的馬大哈,但也不是什麼錯都不會犯什麼事都做得頂呱呱的神仙。雖然大部分外傷都是因為沈靖淵的緣故,但也有些是我自己生的病,譬如發燒,又譬如眼疾。
爹您不知道,有一回因為我剛好發燒,結果在他被人刺殺的途中我們倆聯係上了,我頭暈,他也被連累的頭暈,差點沒被人一劍穿心,最後還是暗衛以身擋劍才救下了他。
我那幾年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如果兩人處在那種五感共通的奇異狀態下,他就不得不小心注意看東西,因為我看什麼都是一團漆黑,雖然他看得見,但也會同時受到我那視覺的影響,結果導致他看什麼都會有一個黑暗的背景存在。”
說是這麼說,但是一想到女兒女婿兩個人的緣分是這麼莫名其妙開始的,顏盛國心裏就很不爽,因為那簡直是拿他女兒的命在進行的冒險。
女婿的命運天生如此,如果不是做了他的女婿,他管定國公府的人過得如何。
但是他女兒的命原本就該一帆風順的才對,哪怕平平凡凡普普通通,但有家人護著,她自己也聰慧懂事,一世平安喜悅是肯定的事情。哪曾想會被莫測詭異的命運之線與沈靖淵綁到了一塊,不得不同舟共濟?
“有沒有不甘心?就算你也給他惹過麻煩,但歸根究底,肯定也是他給你帶來的風險更大,畢竟他的處境一直以來都是如履薄冰的。”
顏舜華聳了聳肩。
“以前當然會覺得很吃虧啊,因為如果不是他,我這麼懶的人,當然是窩在小山村裏遊山玩水的,有爹娘看著,有家族做靠山,這一輩子都可以過得舒舒服服的,逍遙自在。
如今呢,當然也是家庭和睦夫妻恩愛,但是我還真的不敢想走就走,就算悶得很了,也隻敢到郊外別院裏去住幾天。別看我嘴上叨叨著什麼想要走遍天下,但我也知道那是急不來的事情。
沈靖淵這樣的身份,作為他的妻子,是不可能隨便離京的,否則上頭的那位就要猜疑了。即便那位不疑心,也會讓其他的人覺得古怪,從而眾說紛紜。
爹也知道,女兒的想法很多時候都顯得太過隨意了,有些時候說是離經叛道也不為過。我跟他也算得上是從小一塊兒長大,青梅竹馬什麼的,他影響我良多,但認真說起來,其實是我影響他更多。
第一次,他娶我固然是因為男女之情,但也有一點點緣故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無法擺脫五感共通的聯係。我們處於那樣的狀態太久太久了,久到比天底下大多數的夫妻都要更加融為一體。
客觀條件上無法杜絕這樣的聯係方式,主觀上,像女兒這樣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到一個相像的人來,他跟我相處日久,自然也不可能會適應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