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y轉過頭,望著夜含香,眼中沒有懼怕隻有陌生,他沒有說話,睜著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夜含香。
良久,男人出聲說:“Andy,這位是唐門的夜小姐”。
Andy聽了男人的話,才出聲禮貌的說:“夜小姐,您好,我是叫Andy”。這句話禮貌客氣的同時又帶著陌生人初次見麵時的距離感,他不緊不慢的話句,卻顯出自身的良好教養和穩重。
含香伸出手,拉著他的小手,隻是他的小手上並不似一般小孩的白皙和嫩滑,整個手掌都是一層厚厚的繭,還有數之不清的疤痕,這樣的一雙小手讓含香心疼的想落淚。細細的撫摸著他手上的傷痕問:“Andy,你手上的傷怎麼來的?”
Andy小小的年齡,自然不明白含香眼中的閃爍和顫抖的聲音是怎麼了?但是還是禮貌的答道:“這些傷都是Andy在訓練過程中不小心傷到的”。
含香抬起頭望著他問:“訓練?”
不等Andy回答,男人出聲說:“好了,Dick帶Andy出去”。
和Andy一起進來的保鏢走上前恭敬的彎腰說:“是,少爺”。
含香依然保持蹲在地上的動作,看著Andy抽回自己的手,跟著叫Dick的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男人望著蹲在地上的含香問:“夜小姐,人你也看了,是真是假?相信夜小姐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含香緩緩站起身子,轉過身看著男人說:“謝謝你把他照顧的這麼好”。
男人說:“必須的,他可是我牽製你的王牌,當然要細心嗬護才是”。
含香看著他,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問:“是嗎?僅此而已”?
男人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暗淡,但很快就被隱藏了無比肯定的回答:“僅此而已,不然夜小姐以為了?”
含香雙眼直直的盯著他,仿佛要解析他的內心世界說:“可是你剛剛看Andy的時候,眼裏有濃濃的寵愛,這可不是你這個布局者該有的情緒,或許一開始,你的確是將Andy當成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放在身邊,可是時間長了,日久生情,這種利用漸漸被愛取代,所以你剛剛的眼神告訴我,你對Andy的愛超過了你領養他的目的”。
男人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適合做偵探或者是心理學家”?
含香聽了他的話淡淡一笑說:“你是第一這樣說的”。心裏卻漸漸放下了對男人的防備,一個可以將Andy教育的如此良好的男人,一個有著為人不齒的目的卻偏偏又將其轉化為愛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也許其目的不單純,但是心靈還是善良的,不是嗎?
男人望著Andy走出去的門說:“你說的很對,我現在很愛Andy,他也一直將我當成親生父親,而我也漸漸適應了有他的生活,你應該知道,像我們這種身在黑&道頂端的人,很孤單也很孤獨,身邊沒有真正的朋友,也沒有值得相信的人,整天戴著虛偽的麵具周轉在各式各樣的場合裏,很累,可是Andy卻是我唯一可以放下防備,值得去相信的人,在Andy還是繈褓中的嬰兒時,我可以向他訴說心中的煩悶,因為我不用擔心他會告訴別人。在Andy學會走路後,他總是在無數個黑暗無光的夜晚靜靜的陪在我身邊。在我受傷的時候,他會默默的拿著紗布和消毒水為我包紮傷口,雖然他包的很醜。在我疲憊不堪的時候,Andy會給我衝一杯咖啡走到我麵前,然後親昵的叫我一聲‘爹地’。Andy就這樣日日夜夜的陪伴了我四年,這四年裏Andy讓我明白,什麼是親情的可貴!這四年裏,我看著他從剛出生的嬰兒變成如今聰明、乖巧、懂事又貼心的孩子。你明白我想說什麼嗎?”
說完這些話,男人轉過身望著夜含香問。
“你想說你不能沒有Andy,更不能失去他,所以你不打算將他歸還給我們,是不是?”
男人點點頭說:“是”。
“我很理解一個男人和孩子相處四年,所建立起來的感情,但是Andy有自己的親人和血濃於水的生父,他應該回歸於他的家族,回到親人的懷抱,何況他的父親與你同樣不能沒有他,就像你不能沒有Andy一樣”。含香試圖說服他。
男人雖然還是一臉的冷漠,但是眼中卻是有著明顯的痛苦和濃濃的不舍說:“這個問題,我說了不算,畢竟現在黑馬帝國不是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