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身影漸漸離去,在遠處停了下來,白清還目光閃動,那裏卻有一道身影出現,明顯是拄著拐杖。
白清還低入水中,他該走了,找個地方,吸收靈物,一切調到最佳狀態,卻傳來那邊低啞的聲音:“誰家的後生,何必這麼心急著走呢?”
這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拄杖發光,眼神很淩厲,有些迫人,一步便過來岸邊。
白清還暗自叫苦,這老嫗不知是肖家的什麼身份,視之如雷鳴般壓悶,祭祀之地比試那日也在肖夢月身邊,他之前闖入潭水,那些其他的女子肯定早已秉告一切。
“想必您就是肖家的前輩了。晚輩在此見過。晚輩逢遭妖怪追殺,此次相遇,實屬意外抱歉,還請包涵。”白清還故作不慌不忙道。
老嫗目光視來,臉色和善道:“你救了我孫女,我肖家理當回應,否則不是待客之道。”
“相救實不敢當,貴家乃中流砥柱,我隻麻雀比鳳凰。在下有傷在身,情麵之禮,還望就此放過。”白清還已盡斂自身氣息,以寧靜樸素的氣質,央央颯颯之姿,做出不慌不忙模樣。他心中震驚,沒有想到這老嫗竟是少女的奶奶!肖息平的母親!
老嫗目光閃動,道:“後生乃我家恩人,老身這裏有我族四獸丹,吃了它,你傷勢可痊愈。”說罷向他打來一束光。
白清還無奈接過手,根本就不給他拒絕。這粒丹不敢吃,可若是不吃或是歸還必令人生疑。於是便抱拳颯道:“謝過前輩賜丹藥,後生感激,便離開了。”
老嫗麵色一凝,略沉道:“區區一粒丹藥不過爾爾,老身說過,你是我家恩人,不知後輩是何家子嗣,好將謝禮送上。”
白清還心中警覺到了極點,這位奶奶真是難纏,若是再繼續下去,他必然露出馬腳。
這時,肖夢月走來道:“奶奶,您就放過人家吧。”她挽著其奶奶的肩膀,“奶奶,他是重傷昏厥,真的沒有居心不良。”
老嫗一抬敲拐杖,很生氣道:“你都是快嫁出去的人了,還這副樣子。奶奶從小是怎麼教你的?人心險惡,你小小年紀怎麼清楚好壞,都怪奶奶把你寵壞了。你的安全若是受人威脅你都不知道。你的身子可不許被人玷汙。”
“奶奶,這些孫女都謹記著。之前我還被搭救了呢。”少女的聲音很純真。
老嫗麵色青白一陣,道:“難道他沒有占你便宜?”白清還心一陣跳,呼吸急促。
少女搖了搖頭,她渾身濕漉漉,聲音關切:“姐妹們都怎麼樣了?我們快回去吧。”
老嫗麵色陰晴不定道:“這次你眾長者們為進火山前去突破阻礙,若不是已經有了明顯結果,哪有時間回來,誰讓你們跑去泡溫泉了?以後不許你再跟她們之間亂來瞎鬧!”
而後雙目又露出疼愛惜之色道:“奶奶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傷害你的人,奶奶絕不會放過。”
一邊,白清還幹待著河裏,此時抱拳說道:“那晚輩就告辭。”
「小白,對仇家這樣說話,以後可給我還回來。」規靈前輩看得不舒服。
哪知老嫗卻言:“後生,現在眾人幾聯合出擊已有突破,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白清還心中再是一跳,他對少女的純潔之心很是感激,也更是意外,但這老嫗句句是坑,好難擺脫掉。若再拒絕好意,必然起疑,會隨後派人追蹤他。若前去,便是入龍潭虎穴。況且到時要怎麼辦?
此次眾長輩既已有突破,眾人必然跟著前去,都在火山那裏。他現在還遠遠不是最佳狀態,若是拒絕,毫無疑問沒有生路!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
麵具下白清還臉色很差,整個神經都在繃緊當中。不得不隨肖家少女和她的奶奶前行。
樹林中,她們此時向眾人彙合。規靈前輩與白清還此時兩者不停在辯聲交流,會問什麼,怎麼去撒謊。身為族規之靈,曾幾何時,哪裏會這樣,而且是在仇家麵前。
老嫗目光掃來:“後生,尚不知你如何稱呼。”
“小小賤名罷了,不值一提。”白清還依舊颯然。
老嫗意外,道:“你既有傷為何不吃老身給你的丹藥?”
他硬著頭皮回應:“晚輩覺得一傷一痕皆是磨礪,由它自己痊愈最好。”
老嫗一聽,道:“小輩為何這般拒之肖家相,素聞百行閣黃家藥術造詣深不可測,小輩或是瞧不上眼。”
白清還心中捏汗,這老嫗真是不讓人放鬆,他的每句話都要小心慎密,不能露出一丁點馬腳來,回道:“貴家乃我道鄉中流砥柱,吾輩在臂膀下成長,晚輩豈能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