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禦花園,康奕下了朝,走在去禦書房的路上,抬眼看到遠處的兩個身影,不由停下了腳步。
靈兒挽著沈嵐,在那池上看著水中的鯉魚,燦爛的笑容比這春日的陽光更溫暖明媚。
康奕看了一會,轉身繼續向禦書房走去,心中卻在想:自己差一點就毀了這個笑如春花的女孩子啊,該怎樣去彌補她呢?還是,讓這種愧疚糾纏自己一輩子。
靈兒跟沈嵐玩了一下午,回到靈犀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推開自己的房門,在窗邊的茶幾旁坐下,倒了一杯水,看著窗外的柳樹,心中想著:“寂寞宮牆柳”這句話,不由暗暗歎了口氣。
自己還有出宮去的一天,沈嵐姐姐,怕是要在這終老了吧。想到沈嵐姐姐那麼風清毓秀的一個女子,就要這樣寂寞地在宮牆中老去,心裏酸澀的很。
“怎麼?在外麵玩的不開心嗎?一回來就唉聲歎氣的。”突然出現的男聲讓靈兒驚得跳了起來,轉身一看,那天在花園中遇見的男子正躺在她的繡床上,側著身子,一手支著額頭,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你,你怎麼……”靈兒為他這輕狂的舉動震驚,竟一時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她轉頭看看外麵,花園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她幾步跨到離床不遠的桌邊,纖指指著他,小臉漲的通紅,有些結巴道:“你,你怎能大白天的擅闖女子的房間,還躺在人家的床上,你究竟,知不知道這有多麼荒唐!”
麵對她的指控,景灝竟不在意的輕笑一聲,仰麵躺了下來,道:“我也是第一次睡女兒家的床呢,感覺還不錯,香香的,嗯,就是小了點。”他伸展伸展四肢道。
靈兒快要被他的舉動氣暈了,她又跨近床幾步,道:“你快點起來,這是我的床!”
景灝轉頭看著她,微微一笑,淺淺的酒窩讓他顯得有些可愛,他側身縮到床的裏麵,拍拍外側他空出來的地方,道:“好吧,看在你是這床的主人的份上,我讓一半地盤給你可以吧?”
靈兒徹底被他氣暈了,當下也不管什麼男女有別了,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就想把他扯下床來,可是他一米八幾的健碩身子,豈是小小的她能撼動的?少時,他終於受不了她貓似的力氣在那扯他的袖子,長臂一伸,便將她攬上了床,靈兒隻覺得眼前一晃,再睜眼,便發現自己已躺在床上,而眼前是他放大的俊臉。
靈兒掙了幾下沒有掙開,小臉微微發白,道:“你要幹什麼?”“不要動。”他按住她,細細地看著她的臉,“不錯不錯,是個小美人坯子呢。”他眉開眼笑,像極了一隻壞笑的貓,伸手想摸摸她細嫩的小臉,卻被靈兒揮手打開,他也不生氣,騰身下了床,將靈兒倒的水一口喝幹,轉身對靈兒笑道:“今日我們也算同床共枕過了,以後我會對你特別照顧的。”
坐在床上的靈兒一聽,氣的美目噴火,拿起自己的繡枕就向他砸了過去,回答她的卻隻是枕頭砸在門上的聲音和門外他開心的笑聲。
蒼清殿,太上皇斜倚在軟座上,身旁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神態高貴典雅的美婦,她便是十八歲嫁到龍國去的清怡公主,太上皇的七妹,康奕的親姑姑。太上皇與她的關係,比現在康奕寵愛靈溪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上皇與清怡談笑了一會兒後,話題便轉到了龍國與蒼麟國的關係上來。
太上皇看著大殿門外,道:“龍國的王很有實力啊,當政的這三十多年,龍國的版圖擴大了一小半吧。”
清怡斂眸,淡淡道:“他就喜歡衝啊殺啊的,整天跟那些大臣在一起議事。”太上皇回過神來,便笑道:“所以說,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啊,顧了江山,必定就冷落了美人了。我聽說,他很喜歡景灝啊。”
清怡抬頭,嘴角有溫馨的笑,道:“是的,也不知是什麼緣,八個兒子中間,他獨獨最喜歡灝兒,隻是灝兒這孩子,真的是不讓人省心,日日在外惹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