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掀開馬車的窗簾,看著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致,知已身在蒼麟國,心中竟有一絲淡淡的感傷。
“靈兒,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如多住些日子再走吧。”靈溪在一旁道。
靈兒回首,笑著搖頭,道:“此行我隻準備一個月時間,探望過嵐姐姐,去杭州祭拜完我的父母,我就回去了。”
靈溪不高興地撅嘴道:“他們新婚燕爾的,你這麼早回去做什麼?不是徒添傷心嗎?”
靈兒神色微微一僵,靈溪自知自己失言,不由拉住靈兒的手,道:“好啦,既然出來了,不如多欣賞一下這大好的湖光山色,多和故友敘敘舊情,靈犀宮你的房間,還一直為你空著呢。不過現在你以靜王妃的身份回來,看起來要為你重新準備了。”
靈兒笑道:“不用,以前那個房間就挺好的,而且離嵐姐姐的宮殿也近。”
兩日後,已抵達蒼麟國的都城,進了宮,靈兒在靈犀宮稍事休息,便帶著禮物前往漪瀾宮看望沈嵐,靈溪因要去向太上皇、皇上彙報清怡的情況,便沒有與靈兒一起去,隻派了兩個宮女給靈兒引路。
漪瀾宮,當靈兒看到窗下軟榻上那個瘦弱蒼白,雙眼看著窗外,半天都不眨一下的沈嵐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不過短短一年時間,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便成了眼前這副憔悴不堪,了無生趣的模樣。
“嵐姐姐。”靈兒哽咽一聲,淚花盈滿眼眶,她不由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嵐。
聽到身後的聲音,沈嵐有些僵硬地回過臉來,看到靈兒,她眼中掙紮起一絲亮光,勉強支起身子,嘴角微勾,道:“靈兒,你來了。”聲音沙啞。
“嵐姐姐……”靈兒疾步走近,扶住沈嵐不堪一握的胳膊,“嵐姐姐,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為什麼?”靈兒心疼地淚流不止。
沈嵐伸出枯瘦的手,輕輕拭過靈兒的麵頰,淺笑搖頭道:“我沒事,傻丫頭。”
“這叫沒事嗎?那怎樣才算是有事?你知不知道,我簡直都快認不出你了。”靈兒握住她冰冷的手指,抽噎道。
沈嵐笑了,道:“我原以為,你嫁了人,應該變的更成熟了,想不到比原來倒還孩子氣了幾分。這麼遠的來,難道就為了讓我看你哭嗎?”
靈兒低頭,拭去臉上的淚痕,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一時太激動了,讓嵐姐姐笑話。”抬頭,臉上已掛上些微的笑意,道:“我帶了一些禮物給你,已經交給門外的宮女了。這次來蒼麟國,就是為了探望你。”
沈嵐低眉,道:“聽說你在龍國境況也不是很好。我真是沒用,不但不能為你分憂,卻還要你為我擔心。”
靈兒搖頭,道:“嵐姐姐,我在龍國挺好的。我隻是沒有想到……嵐姐姐,現在身體可好些了嗎?”
沈嵐回首看向窗外,強行抑下眼中的淚光,道:“身體上的病痛,隻是暫時的。可是,心上的傷,卻永遠也好不了。”
靈兒聞言,心中又難過起來,自己也曾心傷過,知道那是什麼滋味,隻是,當初的自己還有遠遠逃離,治愈心傷的機會,可是眼前的嵐姐姐,她的機會在哪呢?
“嵐姐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現在我家中還有很多事情未了,等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請你和靈溪到龍國去遊玩。”靈兒道。沈嵐點頭,微笑:“好。”
是夜,靈犀宮。靈兒靜靜地坐在桌前,看著那一點溫暖的燭光,心中卻還想著沈嵐下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