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病了。
沈嵐來看了她好幾次,她都是迷迷糊糊,不知是睡是醒,一會熱得出汗,一會又冷得發抖,吃什麼吐什麼,藥也喂不進去。
妖妖和瑤瑤在一旁急得團團轉,隻怕靈兒這次熬不過去了,也不知上次皇上來對她說了些什麼,自他走後第二天,靈兒便這樣了。
康奕第二天來看過她一次,這幾日卻再沒有來。
漪瀾宮,沈嵐坐立不安。幾天前靈兒來看她,她在手心劃下公主二字讓她看,是希望她能向皇上要求見靈溪,可是,她怎麼會突然病倒呢?去探她的時候,看她的樣子,倒似自己不願醒來,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讓她如此的心灰意冷,如此的頹喪?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又是疑惑又是焦慮,隻覺每一刻都過得分外煎熬。
這日,她正思量著再去看看靈兒的情況,靈溪卻突然來了,她見靈溪單獨一人,皇上並未同來,不由又驚又喜。
“嵐妃,四哥從淮南來了都城,帶給我一棵千年靈芝,我想起你身體一直不大好,拿來送你。”一進門,靈溪就大聲道。
沈嵐揚起微笑,道:“多謝公主記掛。”
靈溪老大不客氣地在她榻上坐下,笑道:“你跟我客氣什麼。”說著,將沈嵐一把拉坐她身邊,瞧了一眼外殿的侍女,放低聲音道:“嵐妃,你……”
“公主,這幾日我閑著無聊,在學刺繡,正愁沒人給我品評,你今日來得倒是巧,我拿給你看看。”沈嵐突然打斷她的話,在靈溪疑惑的目光中去不遠處的案上找那繡了一半的手巾,拿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你看我這荷花繡得還有些樣子嗎?”沈嵐將手巾遞到靈溪麵前。
“我哪裏懂得什麼刺繡?”靈溪說著,欲伸手去接,她卻不放手,靈溪一疑,順著手巾看到她拿著手巾的手,卻見掌心赫然劃著三個血字“救靈兒”!
她怔了一怔,隨即道:“這針腳倒是細密,隻是這荷花繡得似乎太規矩了一些。”
沈嵐一笑,道:“你倒是苛刻,也不想想我是初學,各種原因束縛著呢,又怎能一下子放得開。”
靈溪心下了然,話鋒一轉,道:“今日我來,還有一件事要講給你聽。那龍國的靜王,又新娶了王妃,不日,就要被封為龍國的王儲了。”
沈嵐愣住,半晌,才呐呐道:“你是說,靈兒的夫婿麼?”
靈溪點點頭,站起,看著窗外,歎了口氣,道:“這樣也好啊,靈兒已去了這麼久,他也該開始他新的生活了。”
沈嵐不語,思緒卻千回百轉。靈兒突然病倒,難道與此事有關?想來也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讓她意誌那般消沉呢?
風湟再娶了,那靈兒怎麼辦?即使能逃出宮去,她又該如何去麵對另結新歡的風湟?
怨隻怨康奕心計太毒,才讓事情發展到今日這般不可收拾的局麵?
一時間,她隻覺得心中好悶,悶得發疼。
靈溪看著她的表情,隱約了解她心中的憂慮,其實,她心中也有這樣的憂慮,但,不管怎麼樣,總得先將靈兒救出這宮中才是首要,而今,她已確定靈兒就在這宮中,下一步,就是計劃怎樣才能將她救出了。
“嵐妃,你身體不適,我就不多打擾了,你好好休息,將身體養好了,我有機會再來看你。”靈溪這次乃是用計偷溜進來的,不敢多留。
沈嵐點點頭,道:“多謝公主惠贈。”
靈溪回到衛國侯府時,趙彥和康玨已在房中等她。
她掩上門,幾步來到兩人身側,道:“靈兒就在宮中。”
趙彥和康玨齊齊一震,趙彥問:“確定嗎?”
靈溪點頭,道:“沈嵐身邊那兩個宮女是皇上的人,她什麼話也不敢說,隻在掌心劃了‘救靈兒’三個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