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案子也要有人審理,除非是掌權者將案子壓下。但公道自在人心,天理與國法共存。
師正業第二日一早,用過了驛站提供的最後一頓早飯後,就帶著妻子和書童被鄭雨容用馬車接走,食宿無憂的生活終於結束了。
馬車徑直駛到了皇宮麗景門外,他們下了馬車,鄭雨容卻沒有領他們進入皇宮,而是在皇宮對麵的君安坊走去,此時坊門已開,不斷有下人裝扮的男女挎著籃子出入坊間,而坊口就是武候鋪。
鄭雨容進入了武候鋪,亮出了自己的官符,對為首的一個武候道:“格輔元大人的學生已經到了,你們跟他熟悉一下,他們以後就住在格大人府內!”
師正業忙向這兩位武候點頭示意,道:“學生師正業,這是我家娘子班雲和我的書童方正,以後還要麻煩兩位差爺多加關照了!”
為首這個武候生的虎背熊腰,眼如銅鈴,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對鄭雨容卻格外客氣,因而對師正業也一臉笑容,道:“在下就是君安坊的武候茹鎮江,旁邊這是我的屬下牟大石!”
鄭雨容道:“這二位武候就是負責君安坊安全的,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們倆幫忙。”
師正業忙謝過了她,鄭雨容告辭了兩位武候,帶著師正業一家出了武候鋪,就往坊內走去,隻見這坊內用石板鋪道,成排的房子也是用青石塊砌成,非常結實,看來住在君安坊中的住戶多是朝廷要員。
師正業就疑問道:“鄭大人,剛剛你說我是格什麼的學生,這格輔元是誰啊?我怎麼不認識?”
鄭雨容道:“你要記住了,你以後就是三朝元老格輔元大人的學生,就連你真正的老師狄仁傑見到格大人也要下拜行禮,但你跟格大人隻有師生之名,而無師生之實,你就是想讓格大人收你為學生,格大人也未必肯收你!”
師正業不語,心裏卻很不服氣,鄭雨容領著他們走到了一座大宅前,隻見這座大宅朱漆正門,門旁還有兩尊石獅子,鄭雨容上前拍了獸嘴裏銜著的銅環,引發了門內的鈴鐺,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守門人探出了頭來,鄭雨容再次高出自己官符道:“鳳羽衛鄭雨容帶格大人的學生入內!”
這個門人忙請他們入內,然後向正堂裏朗聲道:“夏管家,鳳羽衛的鄭大人來見!”
大門後是一座門房,裏麵住著守門人,跟大門正對的是一方寬闊的過道,也是青石板鋪就,過了青石板就是一座宏偉的大殿,但比起皇宮大殿來還差點,藍磚青瓦築成,房簷下的紅漆柱子有木桶粗。
一個身著圓領灰衣的管家從正堂迎出,見到來客,忙拱手行禮,道:“原來是鳳羽衛的鄭大人光臨,我家老爺入宮早朝還未歸來,鄭大人請正堂落座,飲杯清茶。”
師正業看到這個官家個頭也不高,留著“八”字濃須,有四十歲靠上年紀,鄭雨容對他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道:“本官當然知道格大人早朝還未歸來,也就不跟和你廢話了,想必格大人也交待過你了,這位就是師正業跟他的妻子還有書童。”
夏管家忙向師正業望來,點頭道:“老爺交待過了,房間就在後院!”
鄭雨容對師正業道:“這位就是格大人府內的管家老吉,你們要聽吉管家的安排!”如何又對老吉道:“吉管家,在前領路吧!”
老吉忙應了,在前引路,他們繞過正堂,來到後院的一排舊房子前,打開了一扇舊木門,但房間裏已經收拾幹淨,而且日常用具一應俱全,是個套間,老吉道:“這本是家丁老趙的住處,不過老爺將他打發回老家了,所以就空了下來,這裏都是府內下人的住處,井在房後,茅房也在房後,分男女。”
鄭雨容點頭應了,道:“師夫人有孕在身,不方便做飯洗衣,所以這些事情就想要吉管家安排人來做了!”
老吉忙應了,鄭雨容就對師正業道:“你們以後就住這裏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也該散早朝了,方正,你跟夫人留下,師正業跟本官入宮就職。”
鄭雨容向老吉告辭了,就帶著師正業出了格府,離開君安坊,又往麗景門走去,通過了羽林衛的檢查,就進入了皇宮裏,皇宮裏格外開闊,鄭雨容道:“你記住入宮的路線,不要亂跑,否則你會迷路的!”
太書院在皇宮西側,跟編纂局相鄰,由一道圓形門進入,就到了一座大殿裏,殿外無人把守,殿內隻有幾個老頭在整理書籍。
師正業見到殿內的書架子,當即傻眼了,每一排書架有一人半高,長有百步,而且這樣的書架有五排之多。
一個白頭發老頭坐在書案後,見他們進入,忙起身相迎,鄭雨容又一次亮出了官符,道:“趙司庫,這位就是新入的書吏師正業,他以後歸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