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離逍遙穀不遠的一個小村子裏,三三兩兩地住著十來戶人家,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子裏偶爾幾聲雞鳴狗吠,夾雜著幾聲孩提的哭聲和大人的叫罵聲,還有那嫋嫋升起的炊煙,使得這個小村子看起來與其他的村莊沒有什麼區別,可有誰會想到……
臨近村子的路邊,開著一個尋常百姓集聚的茶肆,他們閑暇時都會時不時來這裏坐一坐,喝口茶,聽著那些來來往往在這裏歇歇腳的過路人講著他們路上的閑話趣事。
旁邊的大路上,一輛看起來極其普通的馬車行駛到這個茶肆跟前停了下來,此時的茶肆清清靜靜,沒有一個人。前麵趕著車的黑衣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公子,我們到了。”
“嗯……”馬車裏傳來淡淡的聲音。
“公子回來了,”正在低頭擺弄手裏物件的茶肆小二聽見聲音連忙站了出來,眼尖地看見了站在馬車旁邊的黑衣人,連忙迎上去拉著馬的轡頭,悄悄地掃了一眼馬車,低聲問著黑衣人,“晨公子,是公子回來了嗎?”
“是,”陳晨點了點頭,“小卓,一會你把這馬車帶馬安置好,估計過不了幾天公子又要出門了。”
“是公子,屬下明白,”名叫小卓的茶肆小二牽著馬轉進了村子裏的一家極為隱蔽的院子。
“師弟……”馬車裏傳出了淡淡的聲音,一隻白皙的手揭開了車簾看了看,又無奈地看了看還倚在軟榻上且已經睡了一路的人,“師弟,我們到了。”
“哦……”軟榻上的人睜開惺忪的眼睛,揭開車簾往外麵看了一眼。
“屬下見過主子,見過陌公子,”這個及其隱蔽的院子裏,跪倒了數十個男女,中間青年人居多。
“嗯,都起來吧,”一襲白衣的黎夢蝶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從馬車裏緩緩地下來。
“謝公子,”地上跪著的人聲音一致。
“師弟,他們……”陌笙聞言吃了一驚,都聽說早在半年前這裏搬來了幾戶逃荒的尋常百姓,一直讓人追查,可是結果告訴他這幾戶人家都是尋常的百姓,可是有誰會想到這些人竟然……竟然是自己師弟的手下,饒是聰明絕頂的四公子也沒有料到。
“師兄,他們是本公子的人,”看著滿眼詫異的陌笙,黎夢蝶輕輕勾了勾唇,轉頭看了看眼前的人,“讓你們在這貧瘠的地方紮根實在是委屈你們了。”
“公子言重了,能成為公子的人,是屬下等的福氣,”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略帶黝黑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再說屬下們一家大小的命都是公子救得,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屬下等心甘情願為公子守在這裏,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嗬嗬……陳叔嚴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黎夢蝶輕輕點了點頭,“陳叔,這幾日本公子回穀一趟,可能要閉關幾天,你們就多留意一下現在的局勢,如果有什麼事立即飛鴿傳信給晨公子。”
“是公子,屬下遵命,”說話的陳叔是黎夢蝶半年前出穀去江南的時候無意間救下的,隻因他們無意得罪了那些權貴,被強加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被趕出了自己的家鄉,隻好到別的地方沿街乞討,看著那些大大小小求助無門的眼神,路過的黎夢蝶於心不忍,出手救下了他們,讓人把他們安置到了這裏,隻是那時候的黎夢蝶並沒有想到他們中間有人居然會武功……
逍遙穀。
“師父,”看著立在院門外的逍遙穀主,陌笙開口叫了一聲,“徒兒陌笙和師弟回來了。”
“回來了?哎,我說你們這兩個臭小子,還知道舍得回來?”逍遙穀主一臉的怒意,叉著腰擋在了逍遙穀裏的院門外,吹胡子瞪眼睛地怒視著出現在穀口的三個人,“我老頭子還以為你們把我這個師父給忘了,把老頭子我扔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不聞不問了,怎麼倒想著回來了?”
“師父,徒兒不敢……”陌笙垂下了頭。
“徒兒哪敢呀師父,這不,我和師兄都想你老人家了嘛,就趕著回來了嘛,師父呀,你快讓開,你家徒兒都快困死了,你舍得你家徒兒倒在這荒郊野嶺裏睡覺,”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擋著路的逍遙穀主,黎夢蝶無語地扯了扯唇角,沒精打采地靠在陳晨的肩上,接連著這幾天,自己被他們幾個人拉著,不是對弈就是拚酒,晚上還要忙關於自己在京城的事,弄得自己好幾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他張嘴連連打著哈欠,看了看身旁摸著鼻子無語望天的,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師兄……你快想想辦法呀!”
“我……師父,是徒兒不對,不該這樣長時間不回來看你嗎,”陌笙無語地抬眼看了看麵前怒意正盛的師父,趕緊回著話,“不過師父,徒兒和師弟這次給你帶回來了好幾壇上好的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