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醫院裏很是嘈雜。接到醫院來的電話後,夢捷連忙趕了過來,而熙照聽到弟弟談的消息後,也不假思索地趕到醫院。巧的是,這次來錄口供的恰巧是剛回國的夢婷和老愛和她作對的隊長,林子風。
夢婷握著拳頭,焦急地來回踱步,夢捷呆呆地坐在邊上的凳子上,眼睛冷冷的,什麼表情都沒有。邊上看著的熙照想給她一個依靠,卻被夢捷有意識地躲避了。
平日裏沉著穩重的林子風樂觀地拍著夢婷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
夢婷緩緩抬頭,與他四目相對。此刻的她才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如此的鎮靜。雖然每次都和他作對,但不容質疑的是,他的確又高又帥,而且有著警察的過人智慧,即使她闖了再大的禍他也能夠力挽狂瀾,贏得最終的勝利。
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林子風見她安靜下來了,才擠出一絲微笑,像哄小孩子一樣地雙手扶著她的肩,道:“現在著急也沒用,還是先坐一會兒吧。”
可是坐在哪裏呢?林子風掃了一下眼前這條長長的凳子。夢捷坐在一頭,熙照則坐在另一頭。中間就留著一條寬闊的銀河。坐兩頭的話沒有空間,坐當中呢又有點像電燈泡。真是有點困難啊……
突然,手術室的燈已經熄滅。白衣大褂的醫生剛從裏麵走出去來,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夢捷一把抓住醫生道:“醫生,怎麼樣?”
醫生不忍地躲避了她熾熱的期待目光,歎了口氣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不過和他一起送來的那個女孩已經經過包紮,過了麻醉時間後,她自然就會清醒……”
夢捷的雙腿早已經沒有感覺了,她無力地倒了下來,幸好眼明手快的熙照及時地接住了她。
手術室的門漸漸打開,夢捷一個箭步衝上去,撲在了弟弟冰涼的身上。隻是他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樣哭,一樣笑,一樣和她鬧脾氣……護士推著車繼續向太平間方向走去……
“不要,展鵬……展鵬……別離開姐姐……不要走……姐姐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別生姐姐的氣啊……不要留下姐姐一個人……”說著便想去阻止。不管醫護人員怎麼努力,她就是不想讓她的弟弟留在那個冷冰冰的地方。熙照見這翻情景,走上前去把她拉了出來,緊緊地摟在懷中,直到車子上了電梯,消失在了盡頭,才慢慢地鬆開了手。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雖然他很皮,可是他很乖的。每次我到醫院他總是對我微笑,總是問我為什麼來的這麼晚?他不喜歡一個人,這麼大了還怕黑夜……”
“夢捷,你醒醒!他已經走了,你再傷心也沒有用啊……”
“不,他沒有走!醫生明明說他的身體很好,照這樣下去他不用動大手術就有痊愈的可能了。他會和他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他會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他怎麼會走呢?他才二十多歲啊……即使要走,也要到一百歲的時候躺在溫暖的床上,他的兒子、孫子圍在他的身邊,他會微笑著離開……不是這樣,絕對不是這樣!他不應該死在冷冰冰的醫院裏啊!”
也許是受了刺激,她一下子變得虛弱起來,身體竟然無法站穩!即便百般不願,夢捷隻能靠在熙照的肩上。她的眼淚早就將他的衣衫全部弄濕透了。他很累了,可他依然一動也不動地任她靠著,深怕小小的移動會增加她心口的傷。
他不能做什麼,隻能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讓她安靜下來,然後獻出自己的肩膀讓她哭個夠。
終於,她停止了哭泣,睡著了。熙照小心地將她抱起,送到專門的休息室。也許,隻有在睡夢中的她才會有片刻的安寧吧。
醫院外,子風和夢婷在紫藤花園裏散步。
“林隊長,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夢婷開口道。
林子風詫異了一下,故意緊鎖著眉頭道:“是發高燒了,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他先朝太陽看了看,然後伸手欲摸上夢婷小巧的額頭。
夢婷對突如其來的一擊措手不及。
“咦?太陽還是東升西落,你也沒有發燒。今天高小姐怎麼這麼有禮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