煆金仰天長笑,說:“你本來就在我手中,還配跟我談什麼條件?”
怡然憤恨的說:“你傷了蕈草,就是殺了我,也別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煆金一笑,說:“我也不在乎得到的是一個啞的聖女。”說著,他巨爪伸出,就要抓住怡然的腰。這時,“撲”的一聲,一隻巨翅撲來,堅硬得羽翼劃過煆金的手腕,怡然感到身子一輕,已經在一個人的懷抱裏。她抬起頭,驚呼:“稷殤!”
煆金受傷的手腕血如泉湧,他一手按住傷處,瞪視著稷殤。稷殤也冷冷的看著他,半晌,說:“你左手碰她,今天先廢你左手。若有再犯,下次斷的就是你的脖子!”
煆金捂著傷處,一聲呼嘯,向山林中隱去了。稷殤低頭望著怡然,拂去她臉上的淚水,說:“傷到了哪裏?”怡然隻是搖頭。
稷殤看著她,眼神忽然嚴厲起來,憤怒的問:“蕈草呢?不是讓她保護你的嗎?”
怡然含著淚搖頭,隻望著手中的蕈草,稷殤皺著眉看了看,從她手中拿過蕈草,說:“我會醫好她的。”說完,用披風包起怡然,振翅而飛。
稷殤的羽翼在背後展開,如王者般駕馭著長風從高空俯瞰著大地。山川,河流,叢林……在他視線中漸漸遠去,仿佛卷起的他的版圖。稷殤的目光從遠處收回,看了看懷裏的怡然,目光裏多了些猶疑,轉而陷入了沉思。
怡然抱緊了蕈草,似乎試圖用體溫溫暖她,她看到了稷殤剛才的目光,心裏暗歎:像他這樣看重霸業的男人,真會將區區一個蕈草的性命放在心上麼?而這個有野心又有深仇的男人,會不會真的給鴻雁落帶來災難?而鴻雁山莊,由是否會就此放過他?依然鎖起雙眉,心裏一片煩惱,突然,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你放心。”
怡然驚訝的抬頭,卻見稷殤依舊冷冷的俯瞰著大地,似乎從未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稷殤與怡然進入一片山穀,林木青翠,草長鶯飛。稷殤護著怡然緩緩落下,走到一株巨大的榕樹下,伸手探入樹幹的一個樹洞裏,“轟”的一聲,榕樹樹幹中間裂開,仿佛門一樣向外張開。稷殤走了進去,回頭看了怡然一眼。
依然看著樹後,那裏是全然未知的世界,是妖魔聚居的地方,她要進去麼?依然握緊了蕈草,點點頭,走了進去。她不知道,她這一步會引起了怎樣地血雨腥風。
進了樹內,怡然隨著稷殤的腳步,向下走了約有幾裏,又轉而向上,見到一處亮光,二人從亮光處走出,忽然進了一個新天地,陽光亮得耀眼,四周漫坡翠草,鳥語蟲鳴,奇花異草遍地都是,古樹珍禽隨處可見。
稷殤領了怡然,步上山坡,忽見山下熙熙攘攘不知聚了多少生靈,人與動物混雜,恭恭敬敬地擺了一地,怡然忽然醒悟,那不是人,致使華為人形的妖罷了。
“修慕恭迎主人。”狼王修慕越過眾人,拜倒在稷殤麵前。
稷殤點點頭:“這八百年,你辛苦了。”
修慕低著頭:“屬下應該做的。”
稷殤看他一眼,說:“聽說,聖女把你打傷了?”
修慕一愣,立即明白過來,忙俯伏在地:“卑職無能,驚擾聖女,請主人責罰。”
稷殤也不再看他,說:“備間房給聖女歇息。”說完,他轉身就走了,黑色的鬥篷被風吹起,在眾人頭上翩然而過,說不清的邪惡而美麗。
修慕揮揮手,眾人都退下了。怡然感到有些害怕起來,這個身上流著狼血的人還是讓她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