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風大,你不該來這裏。”稷殤隻是看著墳墓,麵無表情的說。
“人既已經死了,你傷心又有何用呢?”怡然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稷殤抬起頭,仰望天空,似乎看進了天空的深處。他低聲說:“那天,我們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翅膀著了火。西部他對我說:‘稷殤,你要做最強的。’然後,我被推向了地麵,隻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火焰吞噬了他的翅膀。我連他的屍首都沒能留下,隻為他立了這個衣冠塚。”稷殤仍是仰望著天空,眼中似乎泛過一絲水光。
怡然也抬起頭,輕聲說::“他雖然不在了,卻不用承受著失去親人的痛苦。人有失也必有得,若他看著你死去,也許那才是對他最大的不幸。”
稷殤驚訝的看著怡然,苦笑一下,說:“天下也隻有你,會對我說這一番話。”
怡然剛要說話,卻聽到有人說道:“主人,修慕帶領主來拜見主人。”
稷殤點點頭,看了看修慕身旁的年輕人,說:“帶他下去,幫他熟悉領主的事務。”
“主人,你還沒問我的名字呢。”那個俊秀的年輕人倔強的昂著頭,臨然不懼的看著稷殤。
稷殤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問:“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挺直了胸:“回主人,我叫子涼。”
“子涼……”稷殤沉吟著,說:“不錯,有點膽色,可惜鋒芒太過,沉穩不足。”稷殤又命令道:“修慕,他就交給你了,退下。”
“主人……”子涼還想說什麼,被修慕扯住,拖到不知何處去了。
修幕把子涼拖出了很遠,子涼仍掙紮著要說什麼,修慕用力把他一甩,說:“婆婆媽媽的海想說什麼?毛還沒長全呢,嘴倒先癢癢了!走,想當鷹王,先老實跟著老子學幾年吧。”子涼白了他一眼,憤憤的用手撐地坐起,轉身就要走。修慕一把把他拉了回來,說:“你這小子還拽上了!既然你飛得那麼高,明天就去山崖那邊掛懸棺吧!”
“掛懸棺?那時最低等的鷹奴才幹的活兒,我怎麼能……”
修慕不耐煩地擺擺手:“把先人的棺材抬到崖上去,有什麼低等了?就算低等,你連最低等的活兒都幹不了,還怎麼做領主?”
子涼挺直了胸,怒道:“哼,掛懸棺就掛懸棺!我子涼絕不是無能之輩,我要你給我等著,將來我一定比你們都強!”
看著子涼離去的背影,修慕暗想:看來主人真的下定了決心啊。
“那個小子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敢頂撞主人!”蕈草從稷殤那裏回來,就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哼,他算老幾,不就是今年飛了個第一麼?”
蕈草看怡然不說話,又憤憤的道:“長得倒是白白淨淨的,偏是一幅那麼討人厭的德行!”
怡然笑了:“還沒見過你這麼討厭一個人呢。不過現在你可以高興了,聽說那個子涼,被修慕罰去掛懸棺了。”
“啊?掛懸棺?那不是最卑賤的活兒嗎?他那麼心高氣傲的,怎麼受得了?”蕈草著急的說。
怡然好笑的看著她:“口是心非的丫頭,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看上他?”蕈草大喊,不屑的說,“我又沒瞎。”
怡然隻是笑,也不再打趣她,就說:“我要睡了,你也回去早點休息吧。”蕈草點點頭,告別了怡然,就起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