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慕掏出酒壺,大喝一口,說:“最毒莫過女人心啊!你這臭女人,吃老子的肉,還要老子的命?”
怡然自顧自的吃肉,又奪過酒來喝了一口,停了停,問:“還有多少肉?你趕緊都烤好了,我要打包。”
“嗯?打包?”
“就是包起來帶走”怡然不耐煩的看他一眼,做出一個你是白癡的眼色。
修慕立起兩道眉:“老子不幹了!你拿自己當大爺呢?”
“噗,”怡然差點把口裏的東西噴出來,笑得直不起腰。“快點,大爺又不是不給賞錢!”怡然忍不住笑著說。
修慕突然臉色變得鄭重,說:“天香跟你宣戰了,你有什麼打算?”怡然看看他,說:“能有什麼打算,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爭也沒用。我隻擔心她會傷害別人,如果真是那樣,我就隻能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了。”“嗬,我還以為你真要以德報怨呢!”修慕歪著嘴笑著說。怡然瞥了他一眼,不答他,說:“偷聽別人說話會長耳瘡的。”
修慕又剔起了牙,斜躺著,滿不在乎的說:“誰偷聽了?那麼大個人站那兒你自己沒看見。”
怡然白他一眼:“誰叫你穿的黑咕隆咚的。”
“噓,”修慕示意她不要出聲,四下張望,抽了抽鼻子,壞笑一下,說:“正主兒來了,老子不陪你玩了。”說完,他把袋子拋回肩上,鑽進長草裏消失了。
怡然看修慕匆匆離去了,有些驚訝,卻也不在意的一笑,又拿起酒壺,就著肉又喝一口。突然,一個人欺近她身邊,對她說:“你不該喝酒的。”怡然抬起頭,看到了稷殤帶著怒意的星一般的眼眸,一陣夜風吹來,怡然竟酒意上湧,有些站立不住,她醉醺醺的一笑,說:“沒事。”身子一晃,已倒在了稷殤的懷裏。她抬眼看著稷殤,這才發覺他眼中的怒意,便奇怪的看著他,說:“怎麼了?你生氣了?”稷殤瞥一眼還蹲坐在那裏的巨狼,怒氣更盛,他箍緊了怡然的腰:“怎麼又騎狼了?”怡然有些頭暈,迷迷糊糊的道:“修慕他……”
“現在是我在這裏,不是修慕!”稷殤突然提高了聲音,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使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怡然被強迫著對上了稷殤的眼睛,她覺察到了稷殤的怒氣,卻不明所以,隻茫然的看著他。稷殤盯著她的眼睛,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現在是我在這裏,我不要你想起任何其他男人!”
怡然聽了,睫毛輕輕抖動了一下,凝視著稷殤的眼睛,沒有說話。稷殤見怡然仍是一副迷茫的樣子,正要發作,卻感到一雙手臂繞上了他的脖子,柔軟的唇封上了他要出口的話。稷殤怔住了,隻感到唇間一片輕柔,他閉上了眼睛。
“布穀……”一聲鳥叫,一隻鳥兒從草中竄起,飛向了遠處。
“嗯?”怡然突然清醒過來,忙推開稷殤,羞愧的低下頭。完了,怡然心想,沒想到自己還會借酒行凶,這可怎麼辦?希望他經曆那麼多大風大浪,對這點小事才不介意。
稷殤站在一旁,好笑的看著她,說:“我很介意。”怡然驚訝地看著他,這人是肚子裏的蛔蟲麼?稷殤卻摟住她的腰,說:“我帶你去山頂看夜景吧。”說完,羽翼在背後張開,怡然在他懷中騰空而起。
山頂上,俯瞰全域,星星點點的燈火,格外溫馨。稷殤放開怡然,向燈火處走了幾步,風鼓起他的披風,在他身後鼓蕩,這一刻,他就是一個登臨絕頂的王者。怡然眺望了一會兒,說:“這裏就像一個世外桃源。”稷殤沉了半晌,說:“可他們都是妖。”
怡然愣了一下,說:“妖怎麼了?”稷殤一笑,說:“他們是妖,所以他們不為人所容,歸魔域是他們最後一個庇護之所,可偏偏,人類還是不肯放過這個地方。千萬年來,人與妖在這裏進行了多少征戰,不知道多少次生靈塗炭。人以妖為異類,恨不得把妖趕盡殺絕,可蒼茫天地,萬千生靈,難道隻有人類才有資格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