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寫到這裏已經結束了,與其說結束,其實是寫到了最後一頁。
看著紙上娟秀的字體,琴愛隻覺得心如刀絞,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母親當年入獄是因為殺了人。
“不會的,事情不是這樣的,艾易寒你告訴我,你爸到底讓人去和我媽說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琴愛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拽著艾易寒的襯衫,直到衣料被捏的皺了起來。
艾易寒看見她眼中的害怕和難以置信,輕輕攬住她,發現她的身體顫抖的厲害,沒有猶豫,艾易寒抱緊她。
“不要怕,有我在你身邊。”艾易寒知道她一定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事實確實是殺人入獄。
琴愛在他胸前一個勁的搖頭,“我媽不會殺人的,她不會的。”說到後來,琴愛發現自己的語氣也變得不確定。
一本日記上,記載了太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那些關於母親的事,她居然是從一個麵都沒有見過的人那裏得知的。
本來她對母親的印象就不是很深刻,歲月的洗刷更是衝淡了她腦海中母親的影像。可犯法的事,讓她無法將它和母親聯係到一起,她的母親溫婉恬靜,不可能是做出這件事的人。
“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嗎?”艾易寒扶正她的肩膀,讓她與自己平視。
琴愛搖搖頭,隻聽他說,“當時,我已經上了飛機,在飛機上,我把這本日記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當時我就在想,我的離開是正確的選擇。”
艾易寒見琴愛哭紅的雙眼,很是心疼,“後來,我無意中看到了這個。”
隻見他拿出幾張紙,琴愛有些不明,艾易寒深深歎了口氣,“如果當年我能冷靜一點,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
琴愛不解,艾易寒將紙張攤開遞到她麵前,她接過一看,原來是艾父寫的。
有些驚訝的看向艾易寒,他會心一笑,“因為這個,我才決定要義無反顧的回來找你,幸好你沒有走,不然我一定會追到羅馬去。”
琴愛被他的話弄的雲裏霧裏的,難道艾父說了什麼。
隻見紙上,艾父遒勁的字體寫道:
“易寒,也許你會看到這個字條,也許你一輩子也不會看到,我知道你不可能心平氣和的和我談,而我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你當年的事。”
琴愛一字一句的看著,聚精會神的樣子在艾易寒看來煞是可愛。
這才知道,原來當年琴媛媛的學長薛明在大學時期就一直給艾父也就是艾宇森開車,是他的專職司機,畢業後也就繼續做艾家的司機。
那年艾宇森出了交通意外,腿傷很嚴重,醫生也說,如果再往上幾厘米的位置,那他以後的生活就要與輪椅為伴了。
薛明想要把這麼大的事情告訴他的父親,畢竟不是他開車載的艾宇森,如果他父親知道後,說不定會以為是他,然後把他開除。
艾宇森知道他的想法,卻直接打斷了,他不想讓家裏人知道自己受傷的事,示意薛明不要說,隻要幫他找個護工就行了。
於是,薛明便找來了琴媛媛,這份工作薪水高,而且對方也不是難伺候的人,琴媛媛一口便答應了。
第一眼見到她,艾宇森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猛的擊中,心跳開始變得快速。
琴媛媛很美麗,素顏的她皮膚白皙滑膩,纖瘦的身子,眉目間淡淡的愁思都能激起所有男人的保護欲。
艾宇森知道自己有妻子,有兒子,根本就不可以對她有什麼想法,然而,每當看到她在自己麵前時,他的心就莫名的活躍起來。
仿佛多年幹涸的渠道被注入了清泉,而他更是如饑似渴的汲取著。
琴媛媛的話不多,做事很認真,對所有人談不上熟絡,也不會很冷淡,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隻是住院沒幾天,艾易寒的母親葉秋婉便來了醫院,艾宇森見到她,有些驚訝,他知道她很辛苦的帶孩子,而他在看到她的時候,竟有一絲愧疚,他知道這是為什麼,這讓他有些煩躁,不想多聽她說什麼便讓她回去了。
此後,他也不知道是在逃避葉秋婉,還是想讓琴媛媛留在他身邊,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搬到西郊的房子裏住下了。
琴媛媛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對他有意思,但是她現在需要錢,她的母親也病重到住院,她隻能一邊對他保持距離,一邊還要為他工作。
有一天,琴媛媛見到了艾宇森的妻子,她來找艾宇森,而他這幾天都因公出差了,對於他沒有告訴妻子的行蹤,琴媛媛一點也不奇怪。
從她照顧艾宇森以來,就沒聽過他提過自己的妻子,更別說打電話了,她感覺到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麵前的葉秋婉儼然是個美麗的少婦模樣,頭發綰在耳側,兩耳上的珍珠耳環,又配上她香檳色的長裙,一點也看不出來她生過孩子的樣子。
琴媛媛一看就知道她是經過悉心打扮的,心裏不禁為她感到悲哀,一個心裏沒有她的男人卻讓她這樣愛著,是件多麼卑微的事。
同情她的同時,琴媛媛也很小心的伺候著她,雖然她言辭上很得體大方,但是,長久以來養成的大小姐的姿態讓人無法忽視。
她知道葉秋婉一直打量著自己,的確,一個年輕又有姿色的女人整天和自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很難讓她不想到別的地方去。
不過葉秋婉和她聊了會沒見她有不妥或者不恭敬的地方,也隻能作罷。
也許是她多心了,畢竟她是沒見過艾宇森對著哪個女人有過多的親近,就連公司裏,葉秋婉也沒見過。
之後她又多次去找過艾宇森,可碰巧他都不在,有一天,她帶著兒子來了西郊別墅,本來她也沒抱什麼希望,照例問了一下傭人,卻沒想到這天他在家。
葉秋婉興奮的帶著兒子去找他,卻沒想碰到的卻是艾宇森對著琴媛媛關懷備至的嗬護。
當時身處在花園裏的琴媛媛正在除草,艾宇森遠遠的看著她,猶如春日裏的陽光,暖暖的照進心裏。
他走近對她說,“媛媛,花園的事情都有專人來弄,你別幹這種粗活了”。
琴媛媛淡笑,“艾先生,您客氣了,您現在腿上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沒趕我走,我在這裏也隻是想多盡點力,總不能讓我白拿工資吧。”
對於艾宇森的特殊關照,她顯然有些過意不去。
見她對自己有些疏離,艾宇森不以為意,這樣的相處,他已經很滿足了。
晚上吃完飯,琴媛媛來到傭人房,就聽到其餘幾個人在聊天。她知道自己和她們的關係也不算特別親近,剛一坐到化妝台前,就聽到身後其中一個女人道,“今天夫人來咱們這怎麼一會就走了,她進來的時候還問我艾先生在不在,然後我就見她高高興興的進了屋,可沒多久就生氣的走了,是不是和艾先生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