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的下午,外麵驕陽似火酷熱難耐,石文海正坐在辦公室內吹空調,門開了,一個人滿身大汗地闖了進來。
石文海一看嚇了一跳,霍地站起身連聲說:“媽,這麼熱的天您怎麼來了?快來吹一下空調,我給您倒杯涼水……”
文海媽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說:“文海,咱市裏鍾樓在哪?快帶我去鍾樓,我有急事!”
石文海有點納悶,問:“去鍾樓?什麼事這麼急?”
文海媽急得雙手直甩,說:“你先別問,快帶我去!”
石文海不敢再問,當即帶了媽出門。一跨出辦公室,一股燙人的熱氣迎麵直撲過來,難受死了。
很快石文海親自開著車帶著文海媽來到鍾樓,文海媽下了車後四下亂望,嘴裏還直嘰咕:“說好在這見麵的,可人呢?”
石文海被著了火似的太陽烤得眼冒金星,濕透了的衣服全裹在了略略發福的身上,正要開口問文海媽來見誰,隻聽得有人在身後大聲喊道:“大妹子,我們在這,快過來,這兒涼快!”
石文海掉頭一看,隻見一個小巷子口站著好幾個農民模樣的人正向這邊招手,再一細看,嘿,全認識,是鄉下老家的鄉親們。當頭一人長著一蓬山羊胡子、身材瘦削的是胡子爺,好久不見胡子爺更老了,旁邊一個黑泥鰍似的是黑哥……媽一見興奮地大喊起來:“胡子爺,原來你們在這啊,叫我們娘兒倆好找!”
娘兒倆當即快步跑過去,石文海早已畢恭畢敬地招呼起來:“胡子爺,黑哥,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來了怎麼也不到我家做客?我媽可想你們了,常念叨說要回老家看看你們哩,來,抽支煙。”說著掏出一包中華煙,抽出來散給大夥。
誰知胡子爺他們好像沒看到石文海似的,也不接煙,個個一臉歉意地對文海媽說:“文海媽,這麼熱的天打電話叫你過來太不好意思了,可是我們真的有急事。”
文海媽一見他們對她兒子這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隱隱覺得不妙,緊張地問:“胡子爺,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文海他做了什麼對不起鄉親們的事?”
一聽這話胡子爺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不吱聲了。文海媽急了,說:“我知道你們每次進城從來不肯到我家的,說是不想麻煩我們,我再三請你們也沒用,可今天把電話打到我家要我來見你們,那肯定是有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胡子爺,我們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你快說啊!”
見文海媽喉嚨都急啞了,胡子爺咳嗽一聲,滿臉為難地開了口:“大妹子你別急,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嗨,我也別含糊了,就實話實說吧,大妹子,你還記得咱村東頭楊家那兒子嗎?”
文海媽點點頭說:“記得啊,那家人挺可憐的,男人得了風濕病不能勞動,就靠女人一個人掙錢,生活苦死了,就像我們娘兒倆以前一樣,聽說那兒子挺學好的。”
胡子爺點點頭說:“是的,那兒子挺不賴,今年還考上了名牌大學呢,可是,他家條件大妹子是知道的,哪裏拿得出那麼多錢供他上學啊,所以,這個……”
文海娘聽到這裏完全懂了,一拍手快活地說:“不就是拿點錢幫他家一把嗎?胡子爺,這點小事你用得著這麼神秘嗎?想當年文海要不是你們幫著哪能有今天?不是跟你們誇嘴的,我時常想著能回報鄉親們一點點哩,現在哪能不管?文海,快掏錢啊,能掏多少就掏多少,不準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