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楠順著林間小路走了一會,感覺有點累,坐下來歇氣,汗珠密密的黏在衣服、脖頸處,他很不舒服,便掏出汗巾搽拭,抬眼看見土坳中間一片橢圓形的盆地周圍是一帶秋色燦爛的樹林:紅銅色的櫸樹,淡黃色的栗樹,清涼的茶樹上的果實像珊瑚一般,櫻桃樹伸著火紅的小舌頭,葉子橘黃的苔桃,佛手柑,褐色的火絨。。。。。整個兒像一堆燃燒的荊棘。
張林楠咧嘴一笑,搖搖頭,心裏說:這老頭,簡直像個女人,到處不是花,就是果,唉。他搖搖頭,欣賞了一下小老頭的勞動成果,又繼續踏上尋找師叔祖的旅程。
石板路上,一個哼著民間小調,穿著醬紫色長衫的老者,吊兒郎當的悠然走來,他年逾古稀,兩鬢染霜,中等身材,寬闊的肩膀,纖瘦的腰身,體格很勻稱,臉龐瘦削堅毅,眼睛清澈而明亮,還帶著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氣,可是下巴上那一小撮山羊胡子給他泄了氣,配在一起給人些許滑稽的感覺。
石板路的兩旁,嫩草綠油油的,亮晶晶的,蒙著金色的塵埃。蒲公英的朵朵黃花開得絢麗爛漫---小巧,嬌嫩,好像是一些雞雛,紅彤彤的木棉花在枝頭怒放,像一團團火球在樹頂上燃燒。黃色的貓爪子花,淡青色的五月藍,紫紅色的喇叭花,一叢叢、一片片陪著綠草,放出芳香。
小老頭摸著小胡子,臉上藏著遮不住的笑意,顯然,對眼前的這些他感到很滿意。
一隊整齊的大雁排成人字形,掠過淡淡的雲層。小老頭看看天,展眉而笑,他收到了宮裏的鴿信,小公主來了,他可是有好久沒有看到小公主了,那也算是他的徒孫呢,想起小公主,他翹翹小胡子,心裏忽地有點著急,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這時,眼前忽然飄來一陣陣的薄霧,像半透明乳白色的輕紗,從林間慢慢襲來,漸漸眼前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砰,兩人撞在一起了。
兩人透過薄霧看了一會,小老頭扯著洪亮的嗓門說道:“你個小兔崽子,怎麼又來了,上次你來,屋裏的丹藥就少了一半,這才幾天,你又來,你這是要抄我的家啊。”
張林楠揉揉被撞疼的額頭,低頭自語說:“再配製不就完了,越來越像女人了,絮絮叨叨個沒完。”
小老頭老了,耳力還是不錯的,他一把提起張林楠,怒氣衝衝地說:“你難道不知道有些丹藥是你外祖父的師父的師父留下來的嗎?裏麵有些草藥現在世上已難尋蹤跡了,你在這裏裝糊塗啊!”
張林楠看到小老頭發這麼大的火,有點不寒而栗,不過他不是怕事的人,既然做了,那就是做了,他攤攤手,故作輕鬆的說:“是我拿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悉聽尊便。”
說完,還斜眼瞥了小老頭一眼。
城裏最奢華,最熱鬧,最人聲鼎沸的地方是哪裏?-如煙閣
說起這個地方,城裏的男女老少都要吧唧吧唧嘴,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美人窩,銷金窟啊,這個地方那可真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啦,進去的人不問來曆,不問前程,不問身家,號稱三不問,不論年紀,不論外貌,不論名聲,也叫三不論,各行各業,上至王室公卿,下至販夫走卒,都會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伺候的舒舒服服,這裏的姑娘根據具體情況分為好幾個層次,你願意服侍那類人,就可以服侍那類人,而且這裏跟其他的地方還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呢?
那就是這裏的姑娘可以按你自己喜歡,做清倌人或是陪客人的,裏麵也分好幾類,清倌人裏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有人生閱曆的,有舞刀弄劍的,有深通佛理的,等等等等。怎麼還有舞刀弄劍和深通佛理的呢,唉,生活所迫唄,以前走鏢鏢局垮了,尼姑庵沒有香火,人總是要活下去的嘛,她們就是純聊天範圍內的,還可以根據她們自己的要求,跟客人保持多大的距離,可以隔珠簾,可以隔桌子,甚至可以隔個房間,有人要說了,聊天還要隔個牆壁,那還聊個屁啊,別慌,這裏的牆壁也是特製的,有厚度,隔音效果差,專門是為這類聊天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