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房門打開,他出現在門後,迎接她進門的永遠是一個吻。
他喜歡吻她,暫別的時候,重聚的時候,或輕或重,總歸會印在她的唇上。
眼前的房門緩緩打開,門後的身影高瘦修長,米夏看見了自己晝夜思量的那張清俊容顏,忽然就笑了起來。
她是恍惚的,她根本已經徹底地忘記了眼下的情形,隻覺得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而與那個時候的滿心忐忑不同,此時此刻她看見他,分明是滿心的歡喜。
她一下子往前一步,撞進他懷中,伸出手來將他攔腰抱住,仰起臉來看著他,“喬慕津,我回來了。”
這是一個夢境,一個他離開波士頓之後,她在這兩年內曾反複夢見的情形。
她夢見自己回到波士頓的那間公寓,她按響門鈴,房門打開,他就在門後,屋子裏有溫暖的飯菜香味,還有他溫暖的懷抱。她總是忍不住撞入他懷中,將他緊緊抱住,對他說:“喬慕津,我回來了。”
喬慕津鳳目半掩,視線低垂,看著眼前這一張再熟悉不過的笑著的容顏。
比他猜測中快了許多,他以為她不會這麼快找到自己。
既然她自己投懷送抱……
他伸出手來,托住她的後腦,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那一刻,米夏其實是可以清醒過來的。
她心裏藏著那麼多種情緒,隻要稍稍一觸碰,都足以撩動她脆弱的神經。
可是她沒有。
她什麼都不願意去想,隻希望能夠遵循此時此刻最安寧幸福的那顆心,緊緊地將自己投入他懷中。
接下來的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她做了那麼久的夢,一一重新實現在這個房間裏。
夜深,最迷戀的時刻,她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始終沉默著的喬慕津才終於說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話。
他說:“不是說我是你的哥哥,是你的好朋友嗎?那你現在跟自己的哥哥,跟自己的好朋友在做什麼?”
他呼吸沉重,微喘著說出這句話,語調沉沉。
米夏心頭猛地一個激靈,從那陣迷亂中清醒了一些。
房間裏沒有開燈,然而房門沒有關,從起居室那邊有燈光投進來,光線微弱,米夏卻還是看清了他的臉。
他的眼睛似寒夜裏最亮的星,沒有半分柔和的光。
可她知道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米夏驀地伸出光潔手臂,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臉貼近他的,微微顫抖著聲音開了口:“不是,不是……你不是哥哥,不是好朋友,你是我……”
她話隻說到一半,喬慕津忽然就捏住她的手將她壓回了枕頭上,在米夏還來不及繼續出聲的時候,便用行動堵住了她餘下的話語。
接下來的所有一切都不在她掌控之中,她完全找不回自己,更忘了自己還有話沒有跟他說完……
第二天清晨七點,米夏手機裏設置的鬧鍾響了起來,她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看清楚天花的樣式之後,忽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轉頭一看,身邊卻沒有人。
米夏清楚地知道昨天發生的一切並不是自己在做夢,因此她很快掀開被子起床,熟門熟路地找了一件浴袍穿在身上,隨後才走出了房間。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起居室裏也沒有人,打開另一個房間,那個房間裏同樣沒有人。
一大早,喬慕津就不見了。
米夏坐在起居室裏出了會兒神,忽然又起身回到房間,在床頭四處找了一圈,又在起居室裏找了一圈,最後還拿過自己的手機看了又看,卻都沒有看到喬慕津留下的隻言片語。
她忽然就有些懊惱昨天晚上的糊塗了……
昨天他們之間好像從頭到尾就隻有一句對話,她明明有那麼多的話想跟他說,卻一句都沒有說出來。而今天早上,他又這樣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她甚至依然沒有他的聯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