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二樓,我的座位緊靠玻璃窗,十點鍾的太陽暖洋洋地照在我身上,稍仰頭就能看見樓下綠茵茵的操場。不經意間,操場邊的櫻花似露出嬌嫩的粉,我微微翹起唇角,成年的春天如此醉人。
我收回視線投向黑板,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幾何題好似一幅抽象畫,在我理解為寂靜的月夜時,或許有人認為是夕陽下喧鬧的菜市場。然而,不管是月夜還是菜市場,當它們躍然紙上時,我仿佛見到傳說中的精靈,這種奇怪的幻覺似乎與心情有關。自然,我今日的心情如春日般燦爛。
中午下課鈴一響,我肚子仿若得了釋放的信號一般咕嚕鬧起來,收拾好課桌,我便與好友說笑著離開學校,準備到馬路對麵的超市買便當。當我站著等信號燈時,偶然望見從遠處飄來的一朵大白雲極像蘑菇,自己傻笑的空檔,信號燈變為綠色,我趕緊隨著人群往前走,卻是一邊看著雲彩一邊小跑。
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右腳踩了空,還來不及想怎回事,人便掉入下水道中。隻一瞬間,我好生納悶,為何斑馬線上會有個沒蓋的下水道?
我感覺自己一直往下掉、一直掉,仍未到頭,仿佛墜入深不可測的無底洞,裏麵是否也有個美貌的金鼻白鼠精在等待我?我會不會成為她的美味午餐?一時恐懼萬分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腳被麻繩綁的結結實實,掙了兩三下便打消了掙脫的念頭。第一反應,我也許被綁架了,驚恐的同時小心打量四周,陌生的熙攘人群,陌生的琵琶聲、陌生的古典樓房,以及我麵前三個身穿街卒服飾的陌生人凶狠的盯著我。我臉色驟然煞白,冷汗直冒,我這是在哪兒?
“何方妖女?打扮如此古怪!快快從實招來!”
一聲暴喝驚得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我抬頭看著滿麵橫肉的中年男人,一下愣住,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張張嘴、抿了抿,低下頭縮成一團,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回話!啞巴不成!”
這人自腰間抽出一粗長鞭朝我揮打過來,鞭子重重落於肩上,疼痛、驚懼、無助、迷惘,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淚流而下。
“嘿!嘴硬是吧!”這人惱怒,卷起袖子,又提起長鞭,惡狠狠道:“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大爺的鞭子硬!”說罷,他又舉起長鞭打算再揮下來。
“大白天的嚷嚷什麼?”
一個婦人的聲音自我前方響起,冷淡的嗓音在我聽來卻猶如天籟,我多麼希望她為我停下匆忙的腳步,至少,讓我脫離麻繩的束縛。
“呦!馮媽!”這人趕緊上前一步行禮,笑道:“擾您清靜,小的該死,這就叫人把這死丫頭帶走。”
我聽到此話,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知他們要把我帶去何處?惶惶不安地抬起紅潤雙眼哀求的望向馮媽,她中等身材,四十多歲,短褙子上繡著綠鬆,白發盤髻,插簪釵,腰板微曲,雙目炯炯有神得打量我。
“馮媽,您看……”三個街卒見馮媽駐足凝視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看我、我看你,又不敢得罪她。
“多大了?”
馮媽突然開口問我,我愣了愣回:“剛滿十八。”
馮媽聽後,皺了皺眉道:“大了點。模樣嘛……”她走進我,抬起我下巴左右瞅了兩下,道:“湊合。”又回頭問那中年男人:“王街卒,這丫頭犯了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