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永恒，我寧願從未在你們的生命存在過。】
“夜！”
一聲驚呼響起，匆忙跑進來的羽霽快哭了。“夜！你怎麼會這樣？”
薇薇停在那裏，不確定地看著蒼溟懷裏已死去的人，腦袋一片空白。
……
“未來怎麼樣我並不清楚，但我唯一確定的是，我們一定可以一起回到屬於我們的世界。”
“因果循環,死生虛妄。牽絆不去,命運難移。”
“我還記得我們的承諾。薇薇，相信我。”
“你口口聲聲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的承諾，那你就不要阻止我……”
……回憶裏淡然的話語一句句徘徊，化成齏粉，再也無法拚湊出最初的模樣。
薇薇終於明白，暮暮不是要殺了靈女，原來是她用自己靈力開啟了靈女的力量，而且讓黑鷹的鳴鴻刀主動吸食她的血，耗竭了自己。快要被魔化的她，怎麼那麼傻，甚至都沒給自己留過一條退路。
羽霽拚命想用自己的靈力救回他們，可是靈力已經無法再進入他們的身體。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淚水控製不住地流淌。
“蠢女人，我的魄靈已滅，沒用的。”
蒼溟再一次體驗死亡，心裏卻不再那麼空虛。他低頭吻上暮暮冰涼的額，緊緊抱著她，在身上的血流盡時，停止了動作。
羽霽整個人僵在那兒，為什麼？她搖著蒼溟的屍體，“你不是很厲害嗎？起來啊！你不是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和她在一起嗎？夜！你起來啊……”
“你說什麼？”薇薇顫抖著問羽霽，“蒼溟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和暮暮在一起？”
“是……那天我看到夜守在暮暮身邊一個晚上，他親口說的，他說要帶著她回到原本屬於她的世界，哪怕是以毀滅這裏所有的一切為代價……但是、怎麼會這樣……”泣不成聲的羽霽，已經無法思考。
薇薇腳步踉蹌，整個人無力地靠在牆上。她遠遠望著死去的暮暮，從此一別經年，她的生命裏，再也沒有暮暮的存在。
她堅持的，到頭來，都敵不過時間，敵不過這一場恩怨兩茫。
外麵傳來廝打的聲音，那是黑鷹帶著軍隊和魔鬼城進行最後的廝殺。
陰暗的寢殿裏，燈火驟滅。
野獸的吼叫聲起，薇薇覺得狂風一陣而過，片刻之後，安靜得可怕。
“剛才……”羽霽眼眶裏噙著淚，發現蒼溟懷裏的人已經不見了！
是沉央！
薇薇心下一驚，他竟然帶走了暮暮的屍體！
離憂國的煙火照亮整個夜空，自從魔鬼城徹底被消滅後，夜晚很久沒有如此靜謐祥和。那天之後，羽霽安葬了蒼溟，她說自己算是蒼溟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然後她走了，她要回到天界村去。這裏，已經沒有她所心心念著的人了。
有時候，她還是會想起在林子深處，最初遇到的那個小男孩，擁有一雙深邃的眼，但眼底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也會想起在魔鬼城無情冷酷的那個男子，在看著另一個女孩時，開始有了眷戀，自己卻不敢承認的掙紮。
浮生一場，羽霽知道，生與死從來不是終結。希望他死後能在另一個世界，溫暖地活著，不再是一個人的野心。
司空的笛聲飄飄揚揚，婉轉動聽，在深夜裏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
守護祭殿裏，薇薇輕輕撫摸著那張玉石床，環視著整個房間。來到這裏多久了？為了救她暮暮住到這個冰冷得與世隔絕的地方，不能出去，忍受巫術帶來的各種反噬之力，所以暮暮喜歡沉央，應該也是想讓他自由吧……
為什麼她到現在才理解呢？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連你也不敢承認感情，我以為你一直比我聰明勇敢……”薇薇聲音低噎，抬起頭，不讓自己情緒再次崩潰。
明月珠的光芒已經退卻，月光灑進房間裏，在精致的梳妝台上，有一個熟悉的盒子。薇薇不自覺地走過去，那個盒子曾是她放雪蓮的，贈送給暮暮補身的。她曾走過千山萬水，最終回到離憂國給她帶的禮物。
打開精美盒子，裏麵安靜地躺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