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大半夜,帆船的破損部位基本修複,隻要不是倒黴透頂,再撞上海嘯,一夥人重回漁州小灣應該不成問題。
看見天邊露出的熹微晨光,阿呆擦了把汗,舒了一口氣,可是,想到逝去的人們,內心未免發堵。
這一趟上島,又死了四人,船上隻餘八人,至於黃三爺,鬼才管他。
“終於該說‘拜拜’了。”朱秀林憑欄而立,眺望依舊一派祥和寧靜的島嶼,小聲嘟囔道:“哼,那個蟲在拉屎,就知道嚇唬人。”
其他人陸續登船,小六已被提前安排到艙內休息。
阿呆正準備提錨,忽然,一陣密集的嗡鳴聲傳入耳中,放眼望去,但見一大群飛蟲正在向這邊蜂擁而來。
“不好,大家趕緊躲到船艙裏麵去!”腦海中閃過崇載的話,阿呆立刻意識到這就是他說的危險。
可是,蟲群來得實在太快,等到阿呆出言警告,一支約莫纖毫長短,堪比繡花針的小巧利箭已經擦著他的臉皮掠過,緊接著,叮叮當當的聲音響個不停。
直到這時,阿呆才看清小箭的真麵目,居然是帶著毛刺的透亮小針。這些小針射在身上,就會自動彈開,不能洞穿皮膚,卻是微微作痛。
而那些飛蟲,竟然生了一顆綿羊頭,下半身卻跟蜜蜂似的,整個體型比黃蜂大上一號。
“啊!”有人慘叫,不同於阿呆的鋼筋鐵骨,普通人被尾針射中,都是直接倒地。
然後,又有同樣的痛呼聲傳來。
轉眼之間,就有三人撲倒在地。
“春天的雪蜂秋天的炎碟,是雪之羊頭蜂!”
朱秀林從船艙中衝了出來,不知何時,她已經披上鬥笠,穿了一身蓑衣,手中赫然舉著一支火把,明黃色的火苗上下竄動著,飛掠而過的小針被火一烤,如雪般融化。
“它們怕火?”阿呆見到火焰的奇效,故而有此一問。
“不錯,一般的火焰能夠對付工蜂,對付蜂群就顯得杯水車薪了。它們還怕黑,在黑暗中,它們就是瞎子,所以,夜裏不會出現羊頭蜂。”朱秀林拉著阿呆往艙內跑,一邊跑一邊說:“快躲進去,羊頭蜂往往是普通工蜂衝鋒在前,後麵還有號稱‘敢死隊’的妖兵彩蜂,要是被那種蜂子的‘以卵擊石’射中,就完蛋了。”
阿呆發現撲在地上,渾身被紮滿尾針,如同人形刺蝟的水手,疑惑道:“他們怎麼啦,沒事吧?”
“嚇!”朱秀林看見那名婦人倒在跟前,嚇了一跳,趕緊探身過去,發掘她已氣若遊絲,眼看是不活了。
“這麼厲害,不是說羊頭蜂的尾針隻能致麻嗎?”朱秀林露出悲痛之色,阿呆趁機發動血煞,將附近的羊頭蜂打落。
羊頭蜂沾上血氣虛影,竟然如同冰沾上火一般,嗶啵一聲,就化掉了。
待到搞清楚這片刻功夫又有三人喪生,阿呆差點衝回去找羊頭蜂拚命,還好朱秀林及時拖住他,二人才往回跑。
為了分散阿呆的注意力,朱秀林繼續說明,“羊頭蜂大多由三五隻妖將級的成年墨蜂率領,數量一般在兩三千左右。其中的彩蜂,最為駭人,據說一個蜂群大約有三四十隻,‘春天的雪蜂’,主要就是指這種妖兵彩蜂。”
“那個‘以卵擊石’是……”
“說的正是彩蜂。不過,隻要不激怒它們,倒沒有太大危險,可是,如果它們拚命,就會使用‘以卵擊石’。”朱秀林想起有關羊頭彩蜂的描述,憤慨道:“這種彩蜂可以把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尾針,形成一種可怕的生命之卵,射出這種尾針,它們的生命也將終結,而一旦被刺中,生命之卵就會植入體內,如此一來,人體成為它們孕育蛻變的溫床,它們就能晉升為妖將墨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