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島比想象中要大,一行人翻山越嶺,耗時半天,好不容易走到嘰嘰所說的聖壇之外,就被眼前的情景鎮住了腳步。
一架冰橋橫貫兩山,一足寬的甬道綿延三裏,整體渾然天成卻又險峻無比。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山澗,投石下去,根本不聞回聲。山間狂風嗚咽,雪花飛舞,寒意滾滾,沒有一點春天的景象。
三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嘰嘰旋轉著觸角,焦急的盤旋著道:“上次我離開聖壇的時候,明明……明明不是這樣的!”
朱秀林沉吟道:“風雪這麼大,路又這麼窄,我們不可能過得去。”
嘰嘰一賭氣,就冒著風雪向前飛,可是,剛剛飛離山崖,就被狂風吹了回來。
阿呆接住嘰嘰,輕撫它的大尾巴。不知怎的,器靈“赤手空拳”從剛才開始,就在持續悸動,似乎聖壇裏麵,有什麼東西正在呼喚自己。
他放開嘰嘰,不由自主的邁出步伐。
“阿呆……”朱秀林出言製止。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阿呆的腳步剛剛踏上冰橋,冰雪簌簌抖落,前一刻還冰封千裏的兩山之間,忽然如同流風回雪一般,蔥鬱青色迅速替換茫茫銀裝,沿著窄道蜿蜒鋪開。
他每走一步,風雪就消減一分,等他跨過一裏的距離,冰霜全部消失。
窄小的甬道上綴滿了淺淺的草色,山間綠意盎然,棵棵枯木傲然挺立,青苔花草漫山遍野。春的氣息,正在盡情釋放。
阿呆注意到景色的驟變,回頭一招手,興奮道:“豬媽、嘰嘰、還有程斌,快跟上啊!”說完,就順著溫室裏不斷加強的共鳴指引,朝已經遙遙在望的龐大山門奔去。
這下可苦了朱秀林和程斌。
阿呆可以健步如飛,麵對這一線牽的窄道,朱秀林隻敢雙臂伸展,小心翼翼的挪動步子,仍止不住腿肚子的哆嗦。
程斌更加不堪,若不是嘰嘰用觸角在後方威逼,他根本不肯上橋,不得已之下,他索性將整個身子攤在這根架空的纖細小道上,如同蛆蟲般向前蠕動。
好在甬道足夠堅韌,能夠承受他們的體重,他們才敢繼續前進。
通過小橋,阿呆的步伐再次加快,片刻後來到山門之前。
這座山門嵌在山腹中,通體用不知名的石材打磨而成,表麵已經風化,剝落後的內層透出些許金屬光澤,高達七丈,每一丈都均勻分布著一環深深的門弧。
阿呆仰望這座龐然大物,頓覺胸中豪情萬丈,熱血沸騰。
嘎吱吱一聲響,山門左旁的石縫裂開一扇巴掌大的小窗,一個小腦袋卡在窗間,眨了眨眼睛,等到與阿呆的視線對上,臉色一喜,道:“主人,是主人嗎?你脫掉鬥篷,伊蘇都快認不出您了。”
阿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憨憨的撓頭。
“伊蘇這就為您開門去!”
小腦袋縮回去,石窗裏又冒出半個白胡子光頭。
由於窗子太小,阿呆隻能看見他的大鼻孔和渾光大眼,他看了阿呆一下,輕咦一聲,就縮了回去。
裏麵立刻傳來那個伊蘇的聲音:“哎喲,言老,你幹嘛敲我?”
然後,阿呆就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壓低嗓門道:“蠢貨,忘了主人臨走前的吩咐嗎?”
“啊!對了!”小腦袋又出現在阿呆麵前,搓揉著額頭道:“呃,還請您自己推門,呃……伊蘇的鑰匙丟了……”
“好。”阿呆信以為真,將雙手放在門上。
朱秀林也趕了上來,至於程斌,還在橋上拚命蠕動著。
伊蘇看見朱秀林,眼前一亮,轉頭對那位言老道:“你老快看,主人這回又帶了個漂亮姐姐回來。”
言老透窗一看,捋著胡須點頭道:“嗯,好個標識的婆娘,胸大屁股翹,生娃才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