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等人並不知道走上了極度凶險的境地,爬上九百九十九級台階,他們終於看見了聖壇的朱漆正門。
正堂就在門內,遙遙望去,裏麵的陳設風格簡潔。
雪霧般的香煙彌漫在正堂裏。
十八根金色立柱拔地而起,一座大得有些誇張的黑鼎佇立堂屋正中,鼎內插著三支高香,是在東王朝極為罕見的雪檀香。
最裏麵的神龕上,供奉著器靈之祖泰武上人的等身雕像,除此之外,正堂的側壁上還繪有一些油彩浮雕。
朱秀林和程斌之前還因階梯過長而抱怨,見到這座雕像,自然而然的肅然起敬。
阿呆凝視著泰武的雕像,分明感應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向四周逸散。離大門越近,這股充滿威嚴的力量就越強。
當他提腿邁向正堂時,嘰嘰拉住了他。
嘰嘰道:“主人,上次我來的時候,直闖正門,險些被裏麵的力量震傷,你不能走這裏。”
朱秀林道:“畢竟這是人族之祖的聖壇,對你們妖……獸,肯定有屏蔽力量。”
阿呆道:“我感應到裏麵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我必須進去。如果嘰嘰進去不了,那你們就在外麵等著。”
“可是,古今器靈譜的壁畫在偏廳裏呀。”
“那你們先過去看,我這邊完了就回來找你們。”
朱秀林清楚阿呆的性格,所以沒有阻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娘心中有不太好的預感,就不進去當你的負累了,但是,你小子一定要平安歸來,知道嗎?我們等你。”
阿呆傻笑著點頭,邁過門檻。
“哎呀,腳下空了。”
這是阿呆消失在正堂之前,內心生出的最後念頭。
見狀,嘰嘰發出驚叫,就要衝進去。
朱秀林眼明手快,一把抱住它,強自鎮定道:“這是他選擇走的路,不——用——擔——心!”
程斌最為淡然,道:“信阿呆,得永生。”
阿呆置身於黑暗中,身體不受控製的急速下落。有無數把不明利器擦身而過,居然能把他強韌的肌膚破皮,盡管勉強做了躲避,頃刻他就變成了血人。
十個呼吸過後,阿呆眼前一亮,但見一片金色沙地躍入眼簾。臨到落地,他連續翻轉身子,竟是硬生生消減了巨大的重力,安穩著陸。
撲通一聲,他仰躺在地,四仰八叉,呼呼喘氣。血氣的消耗,比想象中要大很多。而且,身子之沉,比尋常似乎重了一倍。
血液很快就染紅了沙子,又被熱氣蒸發。
休息一刻鍾,他起身眺望,發現沙地並不是一般的廣袤,一個字眼跳入他的腦海。
沙漠!
而且,在這天光大亮卻看不見太陽的大地上,氣溫高得出奇。
阿呆傻傻一笑,慶幸朱秀林等人沒有跟來,不然的話,她胸前的“屁股”一定會被烤得幹癟脫水吧。
身上的傷痕已然愈合,留下一道道血痂,為他這具本就傷痕累累的昂藏之軀再添幾分彪悍之氣。
阿呆感應著溫室裏傳來的強烈悸動,順著那召喚的方向,大步走去。
不知何時,空氣中多出了一些細微的塵埃,通體白色,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阿呆渾不在意,繼續前行。
攀過一座高達千仞的沙漠高坡,下方形成一座巨大盆地。盆地四麵不通風,導致白色粉塵聚集在此,無法揮發出去,因此濃度極高,伸手幾乎不見五指。
嗞嗞……嗞嗞……
阿呆剛剛踏進盆地,毛發燒焦的聲音就傳入耳中,他皺起眉頭,看著手臂上冒出的青煙,轉瞬之間,裸露在外的皮膚就已變紅。
這裏的溫度,比起之前,高了起碼兩倍!
阿呆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加快步伐趕路,即便是他,麵對如此炎熱的高溫,體力的消耗也相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