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玉佩留下,陸與月腳步虛浮,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學校。
那一天,她失去了做任何事情的心情,一路上在校園閑逛,學校的植物長勢真的很好,蔥蔥鬱鬱,爭奪每一分土地,每一米陽光。比起因為沉溺於網絡以及各種各樣娛樂而精神萎靡的人們,好像有取而代之統領這個世界的趨勢。
她胡思亂想著。這麼茂密的植物是要有多少屍體灌溉啊……
在路上與朱俊、白遠不期而遇。
陸與月暫且還沒有想到再次遇到朱俊要怎麼辦,可是現在遇到了總不能當作不認識吧?那樣豈不是抹殺了二人曾經相依為命的歲月。
“你們要回去了?”陸與月說這話的時候,朱俊還挽著白遠的手,她不知道要看向哪裏,隻好盯著朱俊的眼睛。
朱俊似乎也覺得當日的話語過於傷人,此刻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與月無奈淺笑,他們怎麼會走到這步田地?
三人沉默著。這時候剛好有人叫朱俊,“誒,有你的包裹。”
朱俊走前似乎擔憂地看了白遠一眼。
陸與月嘴角彎起一抹嘲諷,很好,這一年多的友誼,現在卻連這點信任也沒有。
算了,她深呼氣,反正都是孤家寡人了,這世界上也再也不會有一個秦天朗陪著自己了。那就讓她再做一回惡人吧。
“白遠。”聽到陸與月叫他,白遠微笑著看著她,一點也不尷尬,這恰到好處,多一分嫌諂媚,少一分又淡漠的笑容,這讓她想起了許羨仙。
難道是因為朱俊的緣故,潛意識在作祟麼?
“你喜歡朱俊麼?”
陸與月單刀直入的問題讓白遠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也不惱,好脾氣地說:“你應該先問朱俊喜歡的究竟是不是‘我’吧?”
哦?他也知道朱俊之前喜歡的是許羨仙?難不成他心裏也感到不安?那是不是證明他是真的在意她呢。
“那換一個問題吧,你會好好待她麼?”盡管她們二人如今關係破裂了,她還是打心裏希望她能夠幸福的。
“當然。隻要,她不背叛我。”白遠依然淺笑著。
陸與月卻打了一個寒顫,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他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冷冽殺意。
是針對誰?
陸與月一時再想不到要說什麼,正相對無言著,此時又有第三個人加入這令人崩潰的對話中。
這時候林從容正好因為她誤導糖果的事找上門來。之前陸與月就覺得許羨仙和林從容從來都格格不入,沒想到白遠似乎也和林從容不怎麼對盤。她注意到這兩人視線交錯之時,白遠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異光。
在二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她感覺有兩股強大的力量衝擊了她。
她有些受不住地倒退了一步。
林從容沒有看百遠,俯下身在她耳邊說,“說話可得當心啊,你以為你很聰明嗎,不,你一直猜錯了,又或者說你不過是被耍得團團轉的傻子罷了……哈哈,傻子,想知道誰才是幕後黑手麼?你死了就知道了。”
明明是六月天,人體呼出來的氣體竟然可以如此冰冷,陸與月嚇得動彈不得。
之前她就十分懼怕這個人,而現在她覺得自己仿佛正站在死亡之前,隻需眼前人的一根小指頭,就將讓她萬劫不複。
這些話是悄悄對她說的。
白遠笑著看著說完話直起身來的林從容,“有什麼話不能告訴我,嗯?”
林從容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總是有些話不方便對外人講的,就像你不也有些話瞞著我不是?”
兩個人對視了數秒,陸與月隻覺得冰火兩重天,而這一境況並不因為二人的笑而有所緩解。
林從容走之前還丟下一句話,“有空記得看看糖果,她因為你一些無聊的話,現在正臥病在床呢。”
陸與月終於明白過來,他是在為糖果的事責怪她麼?這是否意味著他是真的在乎糖果,不會傷害她呢?
她搖了搖頭,對他的話持保留態度。
這些日子以來,好像已經找到了眉目,心裏卻還是感覺有些蹊蹺,她努力地回想這幾個月來發生的種種,可是無論怎麼想,似乎都無法抓住那她遺漏的一點。
林從容不是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的,而陸與月在心裏也覺得,這人是不願,也不屑說假話的,起碼她的靈魂是這麼告訴她的。
林從容來去如風,陸與月恍惚了一陣,朱俊已經回來了。
看著巧笑倩兮,一臉幸福的朱俊,陸與月忽然覺得再多的疑問都沒有必要了,幸福就像手中沙,趁著還有幾分在手,還是享受過程吧,隻希望今後她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