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奔生計艱難七旬翁(2 / 3)

“的確,宋兄所言不差。隻是不知令表弟可否相得中舍妹。”

“令妹德才兼備,若能結親,反是我們高攀了。”

“即如此,你我可換了庚貼,定了這們親事。”馬莊主點頭了,終於能把心頭病去除了。

“如此甚好。”宋異人留下四錠黃金權做聘禮,此事就算成了。

不多時日,一切準備妥當,薑尚便與馬小姐拜堂成婚,宋異人又排設酒席,宴請莊前莊後鄰裏,四方親友,把個婚事辦得熱熱鬧鬧,也不枉兄弟情意一場。

薑氏夫妻在宋異人家住了有近半年時間,最後搬了出去自立門戶。起因很簡單,馬氏認為宋異人與薑尚雖然是姨表兄弟,但自家始終是寄人籬下,還是搬出去自立門戶,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在宋家莊,薑家夫妻是座上賓,什麼都不需要操心,而自立門戶,事事都要親力親為,不多時,家中已現困窘之像。

這一日,夫妻二人看著空空如也的米桶,不禁發呆。

“官人,坐吃山空也不是個辦法啊,現在雖然可以向表兄求援,但也非長久之計。”

“夫人所言甚是,我二人自立門戶便是想要自食其力,若是像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當初不出宋家莊。”

“官人,總要想個生計,才能過活。”

“近日來我一直在想,我身無長才,入朝為官沒有門路,耕田種地又體力不及,經商做賣又沒有本錢,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官人即有此心,何不前去求教表兄,想來表兄見識多廣,必然能為官人尋得明路。”

“夫人真是一語中的,我這說前往宋家莊,求教表兄。”薑尚去了宋家莊。一說此事,宋異人不禁失笑。

“表弟呀表弟,你在我宋家莊待著不是很好嗎?何必自討苦吃,去做這些無用之事。”

“表兄好意,小弟心領,隻是小弟也是七十之人了,也該學學如何自立了。”薑尚表明心意。

“即如此,我也不勸了,賢弟,你想求個生計,倒不是什麼難事。當官無路可以慢慢尋找時機,說到做買做賣,隻怕賢弟不是此中之人。”

“還請兄長指點。”

“這樣吧,經商做賣,你不適合。我家倉裏所存麥子,長期存放,恐生芽異變,可叫莊人磨些麵,賢弟挑了些去貨賣與人,得些錢物,也可養家。”

“多謝兄長指點。”薑尚拿著一錠銀子,挑著一擔幹麵回家了。

次日,天剛破曉,薑尚挑著擔子進了朝歌城叫賣,直到日近中天,也不過賣出斤半,腹內空空,擔子又重,壓得肩頭紅腫,舉步為艱,強走到南門外,放下挑子,想借城牆陰影體息一會兒。

“前麵可是賣麵的貨郎?”忽聽身後有人問詢。

“不錯,客人可是要買麵?”薑尚唯恐失了生意。

“換你一些麵。”客人是一位老婦人,手裏拿著兩個雞蛋。薑尚雖覺得失望,卻又不能不賣(以物易物是那年頭的交易方法),低下頭來撮麵。

想那薑尚初次做生意,也不是久挑貨擔之人,接過雞蛋放在麵口袋上,把扁擔拋在地上,繩子亂扔一氣,誰知此時一騎快馬弛來,滑韁奔走如飛。薑尚彎腰撮麵,不曾提防,馬上之人大叫:“賣麵的,快閃來,馬驚了。”薑尚忙側身躲過,誰知地上的散繩掛在馬蹄上,把兩蘿麵拖了五六丈遠,麵全都潑在了地上,恰巧一陣狂風,將麵刮的四處飛散,薑尚急急去搶,卻被裹了一身,成了個麵人。

馬上之人騎著驚馬無法停下,漸漸遠去。換麵老婦卻沒有離開,扯著薑尚討要兩個雞蛋,無奈何,薑尚隻能將身上散錢盡數給了老婦方才了事。

回到家,馬氏一到薑尚兩手空空,不禁大喜:“朝歌城中幹麵卻還好賣,不消半日,兩籮麵賣得幹幹淨淨。官人且將賣麵所得予我,存留下來也可做日後生計。”

“都是你這賤人多事。”薑尚一聽此言,將籮擔往馬氏麵前一摜,扭頭向屋內走去。

“麵賣得幹淨乃是喜事,官人如何罵我?”

“咳!一擔麵挑入城中,何嚐賣得幾許,至下午方有一個主顧,換了兩個雞蛋。”薑尚歎氣。

“空籮回來,想是麵都被人賒了去,不防事,官人改日去收麵錢也可。”

“哪裏是被人賒了去,地上散繩被一匹驚馬掛住,把一擔麵撒了個幹淨,不知為何又天降狂風,連散麵都來不及收,不是你這賤人多事,我豈有今日這般慘狀。”薑尚怒氣衝衝,“這般模樣,如何再何兄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