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來如此,可是紅花乃宮中秘藥,民間不得私藏,不是你太醫院的人做的,又是何人?”紂王的臉當時就拉下來了。
“回陛下,紅花是宮中秘藥不假,可是放在禦藥房中,各宮貴人平日常去禦藥房取些成藥,故此,難以判明是何人下藥。”太醫趕緊說明,順便把全王宮的人都拉了下水。
“陛下,後宮取藥,禦藥房中均有記載,陛下一查便可知曉,何必聽這老兒廢話。”跟著紂王的飛廉惡來不知是何人對妲己下手,但是若能除去一支勢力,對楊妃也有好處。
“速速查來報與朕知。”
“臣領命。”
不消片刻,飛廉惡來來報:“回稟陛下,紅花之藥,三月前西宮黃貴妃取走二錢,近些時日,隻有王後宮中不時前來索取。”
“太醫,服用紅花,多少可以打去胎兒,”
“回陛下,紅花入藥,隻需一錢就可打掉胎兒,可依蘇娘娘當日之態,卻不像是一次服下。”太醫回話。
“回陛下,臣倒聽得一個傳聞,不知當講不當講。”飛廉想起一事,“後宮多有嬪妃懷有龍種,此無一人生下。此事陛下不覺得蹊蹺麼?”
“是啊,臣在宮中當了十來年的禁軍,隻聽說貴人有孕,卻除了王後無人生下一兒半女,難道······”惡來沉思。
“王後一向嫻德,不會如此的。”紂王有些動搖,但嘴上不肯承認。
“這個,嬪妃一旦懷孕,王後便賜於安胎藥,每日一碗,以雞湯為底,陛下何不驗驗這安胎之藥?”飛廉補上一句。
“是啊,當日蘇娘娘未曾喝完,事後臣聽說是蘇娘娘喝過藥後方才早產,便命人將那半碗湯藥留了下來,現在太醫在此,何不就命太醫驗上一驗?”惡來獻計。
“如此取湯藥來。”
當日妲己喝剩的半碗安胎藥被取了了,太醫親自嚐試查驗,明明藥渣之中沒有紅花這一味,但湯底中卻有紅花之味。
“回稟陛下,紅花在此雞湯之中,卻不像熬煮之時放入,反似紅花已入雞之肉味。此狀小人從未見過,但是······”太醫欲言又止。
“據實講來。”紂王明令。
“回陛下,小人曾聽師傅講過,當年家師出診遇過一例,乃是大戶人家妻妾之爭,那小妾買通府中采賣之人,其兄在外將附子摻入雞食之中,養大之雞所產之蛋送入府中,後府中大夫人食之流產至死。想來附子與紅花屬性雖有不同,卻都有活血之效,隻是紅花打胎來得更穩妥而已。”太醫說出自己學醫時的聽聞。
“世間竟有此等事。飛廉惡來。”
“下臣在。”
“命你二人速速調查此事,如若真是有人從中作怪,斷我商室子嗣,休怪朕對他不客氣。”紂王聽完大怒,下旨嚴查。
“臣下領命。”飛廉惡來領旨去了。
寫到這裏要停一下筆了,諸位可能會說,紅花這玩意兒在各藥房都買得到,一塊錢一大包,可是現在的紅花多為人工繁殖,在商代,連人工繁殖這個詞都沒有,要紅花隻能去山中采摘。
世上有許多草藥,都可以活血通絡,但要看時下藥,一個不適,反倒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麵。譬如紅花,因花瓣殷紅似血,是治療傷筋斷骨的一種良藥,但此藥在商朝卻不多見,而且也不是作為療傷之用,它最大的用途就是用以墜胎,婦人有孕,服以少許,活血化宮,無論是幾月之身,盡數打下。
當時在商朝紅花並不像現在這樣人工繁殖,隻長在深山老林之中,采藥之人偶爾采之,視如珍寶,上交官府,可得些銀錢。故此此物隻有內宮禦藥房可見。
而蘇妲己、蘇喜媚與費仲尤渾四人定下的計謀便是從這一朵小小的紅色花朵開始。當年尤渾對醫理有所興趣,自習醫書,也曾上山采藥,無意間采得紅色異花一株,遍翻醫書,得知此物乃是紅花,有通筋活血之效,故移植於自家後園,但此花卻是孕婦大忌。尤渾因愛其花色豔麗,又為療傷聖品,故此一貫將此花粹煉成粉,隨身攜帶。
當夜商定之後,費仲尤渾便命人向城外市集買得許多雞鴨幼雛,以紅花添入飼料之中喂養,不過月餘光景,雞鴨長大產下蛋來或是孵出幼雛,再轉手出賣。因他二人不計公本,低價出售,王宮采買之人便將他二人所售之雞鴨及蛋類全數買下。此事成後,費仲尤渾二人將當初買賣中間之人殺死,此事便成無頭公案。
費尤事成,妲己在宮中便悄悄服了少許紅花,雖然會令孕婦血流難止,但此時妲己已是將產之人。服少微活血之物不過可以起催生之用。但宮中之人不知,隻當是妲己七月早產。
話說回來,妲己這一注下得也是太玄,一個不妙便是一屍兩命,隻可惜妲己命不該絕,反生下一個男孩,又有飛廉惡來無意中插手,更加快了她奪取後位的腳步。
不過數日,飛廉惡來回報紂王,“回稟大王,宮中采賣之人說是往日與定貨之人忽然暴斃。想來是有人暗害蘇娘娘不成,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