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從旁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後說:“這批貨說好的是上個星期就發貨,這倒好,拖了一個多星期,到現在都還沒做好,你說,這叫我怎麼跟客戶交代。”
十幾分鍾後,潘曉海好說歹說,王成終於答應在後天一大早發貨。
潘曉海拿起水杯去打水,回來時看見手機有電話進來,一看,是程浩澤的電話。
‘浩子’這個綽號是左臏起的,左臏的綽號,‘大兵’是潘曉海起的,唯獨潘曉海這個名字不好起綽號,於是他們兩個直接把姓氏給去掉,留下曉海,這樣聽起來更加親近些。
程浩澤把耳機插上,說“我說你這個大忙人,又被老板罵了吧?這麼久了才接電話。”
“今天老板不在,我自由的。”曉海把水含在嘴裏,說話時有幾滴水從嘴角裏闖了出來,滴在電腦鍵盤上。
“嗬嗬,小鬼當家。”
“你怎麼樣,工作還沒找到?”潘曉海關心地問。
“剛找到,在一家建築監理公司做監理工程師。”程浩澤說“你呢?工作怎麼樣?”
“我,還不是那樣,剛剛還被一個銷售經理追著要貨。”
“我還以為你辭職了呢?剛才看到你給我發的短信,怕你被老板開除,一時想不開,跳樓自殺,想打個電話問問你死了沒有,要不要去幫你收屍。”
“滾,要死也是你先死。”潘曉海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接著說,“最近大兵好像有點問題,他前幾天給我來個電話,說是和林茜鬧矛盾,今天早上我打電話給他,沒上班,聽他聲音不像是有什麼好事。”
“貧賤夫妻,小打小鬧唄。”程浩澤不以為然地說。
“我看這次不像是小鬧,上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不對勁,老是精神恍惚的樣。”
“不至於吧。”程浩澤有點擔心了,不管怎麼說,他們三個人的關係是最鐵的,如果左臏真的和林茜分手了,他們作為兄弟,也算是失職了。
“想當初他把林茜從你手上搶走的時候也不見你精神恍惚過呀,他,心理承受能力也沒那麼差。”程浩澤說。明明是在關心別人,嘴裏還是吐不出象牙。
潘曉海又喝了一口水,說:“打住,別往我傷口上撒鹽。”
程浩澤暗笑。
“你說,要是他們真的分手了,大兵該不會去自殺吧?”潘曉海故意取笑地說。
“自殺倒不至於,大不了傷心幾天就過去了,畢竟,他們也在一起了四年。”
潘曉海說:“行,隻要不自殺就好,免得以後少了一個可以借錢的朋友。”
“哎。”程浩澤歎了口氣說:“做了幾年兄弟,大兵的價值就隻剩下可以借錢了。”
潘曉海笑了笑,說:“要是他們真分手了,我請客吃飯。”
“要是大兵聽到你說的這些話,咱們多年的友誼非瓦解不可。”
“你什麼時候去上班呀?”潘曉海笑著問道。
“後天”
“哦。”潘曉海說:“要不今天晚上聚聚吧,把大兵叫上,看他到底死了沒,怎麼分手這麼大的事也不跟兄弟透露點消息。”
“怎麼,你想接手?”
“唉,我在怎麼眼饞也不會對兄弟做出這種事出來。”
程浩澤笑了起來,說:“也行,我正好也想從你們那裏了解點怎麼和上司處理好關係呢。”
程浩澤接著說:“在說了,大學出來後恨不得幾個月才見一次麵。”
“說到我心坎裏去了。”程浩澤的話一下子戳進了潘曉海的心裏,“現在呀,我是真懷戀在大學裏麵的生活呀。”
的確,對於一個剛工作不久的大學生來說,走進社會,他們需要一個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更多的,是在懷戀在大學時代的生活。
當一頂學士帽向空中飄起的那一刹那,他們知道,以往的學生標簽,已經被取了下來,在這個時期,它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從而迎接他們的,是一個未知,卻又充滿神秘的社會在等在他們,而他們能做的,就是要迎接一個新的人生,新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