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杯子將杯中的飲料一口氣喝完,然後將空酒杯放到桌子上。接著,我拿起桌子上一瓶已經打開的啤酒,將酒杯再次倒滿,舉起酒杯站起來,對劉警官說道:
“劉叔叔,感謝您今天為我所做的一切,您是我的長輩,又是我媽媽的好朋友,我敬您一杯。”
劉警官看起來有些意外,連忙拿起酒杯站起身客套道:
“客氣了、客氣了。”
酒杯輕碰,然後一飲而盡。我注意到了許嵐的表情,此時的她,望著我們二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放下酒杯,我對他們說道:
“我吃飽了,明天還要上課,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老同學許久不見好好聊聊吧!”
說完,我向門口走去。許嵐一個勁地叫我,我的腳步依然沒有停下,直到走出門。身後傳來許嵐的聲音:
“這孩子,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怪怪的?”
原因恐怕隻有我自己心裏清楚。既然已酒足飯飽了,有沒有共同語言,再加上他們之間那層微妙的關係,我的存在無疑是多餘的。所以這個時候離開雖然看起來有些沒禮貌,但對我來說卻是最好的選擇。此時那位劉警官或許還在心裏感激我所做的決定呢。想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夜風中,我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身旁是呼嘯而過的車輛和形形色色的路人,彼此擦肩而過,沒有交集。馬路兩旁霓虹燈閃爍著五彩繽紛的光芒,儼然一副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景象。這時候,路旁的酒吧迪廳裏必然是燈紅酒綠人頭攢動,這一切都在宣告著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已然拉開了序幕,卻不知道在這流光溢彩的背後又埋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
我忽然發現自己此時所走的方向並不是回家的方向,然而自己的腳步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我來到一個小區的入口處,隻見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著:
盛世嘉苑。
我霎時間感到眼前一亮,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她家所在的小區門口。我在門前停頓了片刻便走了進去,一直走到20幢樓前。
我抬起頭仰望她家所在的位置,發現她家的窗戶全部都是黑著的,仿佛被塗上了一層墨汁,與外界隔絕開來。看樣子她好像並沒有在家,可是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家能去哪兒呢?又或許是她已經睡覺了。我低頭看了下表:
二十時四十分。
我想,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因為在我看來,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根本無法融入到這個城市奢靡浮華的夜生活中去,因為那裏麵到處都布滿陷阱。
記得前一晚,我和她在這裏分別,我目送她的身影離去直至完全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依然站在原地久久不肯離去。她的笑容和高跟鞋敲打地麵發出的清脆聲響依舊浮現在眼前、回蕩在耳畔。此時,我的目光落在她家漆黑的窗戶上,我在心中祈求著,下一秒即是奇跡的發生:
她家的燈在一瞬間全都亮了,窗戶被緩緩拉開,她美麗的身影出現在窗前,向我招手,對我微笑。並且溫柔地說道:你來啦!
然而事實往往與願望截然相反,我在樓下站立了許久,樓上的窗戶依然漆黑緊閉,心中所期盼的情景始終都沒有出現,隻有在夜風中搖曳的樹枝,在牆麵上投下長長的黑影。
口袋中的手機振動了兩下,我連忙掏出手機,隻見屏幕上閃動著“許嵐”兩個字,我打開收件箱,短信的內容很簡單:
小晨,你在哪兒?看到短信快點回家。
我將手機放回口袋,再次抬頭望了一眼,隻見一切照舊。看來奇跡是沒有希望了,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