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吹拂,枯葉漸落,日光下,卷一席清涼,婆娑樹影之中,李若曦拉著姬月蓉緩緩向著山下走去,至“醉雲閣”吃完早飯,李若曦急忙背起小翠早已備好的書簍,朝著“時賢書屋”跑去。經“舊園”之時,恰逢背著書袋,同樣急匆匆向著書屋跑去的李子虛。
李子虛,李若曦叔祖父之孫,二伯伯李頤之子,今年已有八歲,與李若曦在同一間私塾之內上學,為人耿直,率真,卻也極為淘氣,獨獨不喜歡書籍,是故,每次開學之日,都是一副半死不活模樣,當然先生布置的作業,也從來不做,美其名曰,不想浪費人生,可是他所節約下來的時間,卻是耗費在瘋狂玩耍之上。這與他雙胞胎弟弟李子魚有著極大相似之處,除了李子魚會認真完成先生布置的作業之外,二人真不愧雙胞胎兄弟。
今日,不同依舊熟睡的李子魚,李子虛一如往昔到了日上三竿方才急急向著書屋跑去,然而,卻在半路見到了埋頭狂奔的李若曦,心中登時大奇!要知道,在他心中,李若曦完全就是一根木頭,先生眼中的好學生!自己與弟弟喜歡玩的遊戲,喜歡說的話題,李若曦皆是很少參與,不是成天練劍,便是拿著都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書一個人靜默看著。若不是他整天鍛煉,耍得一手好劍術,而且,對女紅一竅不通,李子虛都要認為他是女孩子來著。
“呦!這不是若曦堂弟嗎,怎麼,今天居然起得這麼遲?!”前方的李子虛停下步伐,等著李若曦跟上,“難道是昨天晚上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夢?!以至於今天發虛,爬不起床?!”
“啊虛?!”李若曦跑近跟前,對著他打了聲招呼,“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啊,整天懶得跟豬一樣!今天要不是蓉蓉非要和我一起去爬山,我才不會這樣遲!”
“要叫堂哥!”李子虛摟住李若曦的脖子,笑著道,“我可比你大了三歲!”
“那可不行。”李若曦搖著頭道,“你這堂哥稱呼,可虛得很。”
二人笑鬧之後,便是急往“時賢書屋”狂奔,要知道遲到後,何先生的處罰可是很重的。
“時賢書屋”坐落李王兩家之間,對山伴水,安靜清雅,正是讀書的好地方。占地約有十畝,樓閣聳立,飛簷翹角,有細石鋪就的小路直通門前,小路周圍皆是繽紛花草,各自爭豔,正是:草青綠芳香清雅。隻是已到了秋季,隻剩下些菊花和耐寒的長青草,但若是春夏,可是迷人的緊,看那漆木樓閣,簷角彎彎,延木刻龍,紙窗木樓,風聲,吱呀聲,讀書聲,混雜在一起,傳得許遠。而整個私塾之中也隻有一位先生,姓何,乃是當代大賢,應李王兩家之邀,成了這私塾的先生。因為要求極為嚴格,多少弟子被打過手板,私下裏,應他體形,眾人為他取了個諢號“豬肥膘”。
至二人趕到私塾,朗朗的讀書聲已然飄遠,顯然是今日何先生比以往來得更早一些,李若曦倒是不覺什麼,畢竟好學生總會得到些諒解,而李子虛則是苦瓜著臉,一直唉聲歎氣,仿佛有著深仇大恨一般。看著越來越近的私塾,李子虛不覺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和子魚學學,曠他一天課,就算要罰,也要等到幾天以後,那時,何先生再大的氣恐怕也早消了!今天,隻怕,連子魚那份也要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