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年府,我直奔四爺府邸。可能是猜到我會去找他,剛到府前,就遇到了管家蘇培盛。他沒多說一句話,直接將我帶到四爺的書房。見我和蘇培盛站在門外,四爺對蘇培盛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
四爺坐在書桌前,看著我慢慢走近。最後在離他還有兩尺的地方停下。“見過四爺,四爺吉祥。”
他悶哼一聲,指了指一側的椅子,“坐吧。”
“謝四爺。”
“不知道年姑娘今日前來有何事?”
明知故問,我在心裏暗罵。既然你要這樣兜圈子,那好我也不明說。
“之前一直聽聞,四爺對花草有所研究,還過起了田園生活,淑潁最近總覺得焦躁不安,想來或許多接觸接觸田園的靜謐,會戒了這毛病。”
“年羹堯連這事也告訴你?”
“哥哥也就告訴我這些瑣事,我若不問他也不會多說。”我知道四爺心裏在盤算什麼。如果不是怕連累年羹堯,我也不會多說。
“哦?是嗎?年姑娘會主動打聽我的事。”四爺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四爺的廉明,哪還需要打探。大街小巷都知道四爺過著田園生活,都對您讚不絕口。”
“那年姑娘覺得我的這舉動怎樣?”
“淑潁一介女流,所想所說自是隨大眾。如果淑潁是四爺定不會做到四爺這般。放下高官厚祿去過田園生活。”
四爺他微笑著,眼神投注在我身上。良久不離,氣氛有點尷尬,我不自在地挪挪身子。
“四爺,淑潁穿著或是妝容可有不妥?”
“沒有!”
“沒有?那四爺看什麼?”我有些惱怒,就算在二十一世紀一個男子莫名的盯著一個女子看都會被猜忌,更何況是被封建禮教束縛了幾千年的古代。
他站起來,朝我走來,停在離我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靜靜地看著我。“難得聽年姑娘誇讚他人。”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笑什麼?”
“四爺,您從小到大被誇的次數不少吧,淑潁的誇讚算不了什麼。您這樣說,像是做了好事極力邀賞的小孩。”
他瞅瞅自己,又比較了一下我和他的身高,“我要是小孩,你豈不是小小孩?”
“我就打個比方,有必要這麼較真嗎?”我笑的更大聲了。
“不會吧,有這麼好笑嗎?”四爺自己也笑笑。
“走吧。”
“去哪?”
“帶你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戒了你心煩氣躁的毛病。”
叫了蘇培盛,拿了他的帽子,披風。一切穿戴好後,吩咐了蘇培盛一些事情,便同我一起前往他的園子。
皇上對四爺還真不錯,在離他家不遠的郊區竟有一大片園子,花花草草,農物水果,什麼都有。
由於還未入春,麥子,水果之類的作物都還未長出,隻有一些耐寒的花兒開得正盛。跟著四爺走走停停,不時聽見幾聲鳥叫,或是看見幾隻野禽。
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有雪壓青鬆,隻露紅梅,誰是強者,唯有白梅的感覺。
“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一首盧梅坡的《雪梅》將我從注意力拉回到四爺身上。
“四爺好才華!”第一次拋開成見,不再賭氣,認真的欣賞四爺的才華。
“嗬嗬,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連誇我兩次。”四爺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常扃。
柳梢梅萼漸分明,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風多少事,如今老去無成。
誰憐憔悴更凋零,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四爺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