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十點多鍾，肖中叫我到歐陽成秋的辦公室，我先是一驚一愕，隨後是不停的發怵。
我知道：我現在每月兩千多元的工資是那小老頭給的，我不能有半點的懈怠。
我惴惴不安地向辦公室深處走去，直到看見“董事長辦公室”幾個字，我才鬆了一口氣。
對辦公室裏那些尾隨我的目光，我早已習慣，可這次我似乎難以去對付，它們像是要用某種好奇將我吞沒了一樣。
我來不及鎮定情緒，就像失了魂似的敲門，用完全失去了自我這句話來形容，是毫不誇張的。
我所有的緊張完全來自於歐總的某種神秘性及他的少於露麵，最重要的是他擁有宏達的最高權力。
昨晚那輛“寶馬”（應該是前天晚上）的出現看來已不是多餘的。
昨晚我在幹什麼？我似乎沒有了記憶，反正沒去和柯勝會麵。
“小達，上辦公室來工作已經習慣了吧？”
“習慣了，謝謝歐總的關心。”
“習慣就好了，什麼事習慣了都好了！”歐總邊說邊踱著方步，他精神特好，並不像農村有些六十多歲的人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這種人有錢，保養得好，更莫說吃了。
我並不急於催促著有什麼事，而是靜觀事態的繼續發展。
“小達，請坐，請坐，隨便一點。”
其實跟歐總說兩句話，我原來的所有緊張都消失了一大半，於是我開始放鬆了起來。
我還是非常有禮貌地選擇了一張接待客人時坐的沙發上坐下。
“小達，來S市多長時間了？”
“前後加起來大概是一年左右了吧！”
“喜歡這座城市嗎？”
“還談不上。”
“家裏還有什麼人？”
“父母及一個弟弟。”
我奇怪歐總突然問這些敏感的個人隱私問題，於是我偷偷看了一下並沒有關得嚴實的辦公室大門。
“一個月的工資夠用吧？”
“與別人比起來差不多了。”
“哦，看來你還比較節約了。”
我沒再開口了。歐總叫我到他的辦公室就是閑扯這些東西，我覺得這不符合一個管幾百號人的老總的風格。他想打我的主意，其實費這些功夫完全是可笑的，我想：接著他是否會問我手機的問題！
“這次我從北方回來，給你們一些工作突出的員工買回來一些禮物，尤其是你。”
“什麼禮物，等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我好給他們提前講一講。”
“小達，別這樣心急出去講，先看看我給你買的！”歐總說完，走到辦公室的大門口邊，順手把門關上了。
在這間高雅豪華的辦公室裏突然因門的關閉使我又緊張起來。
“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一條白金項鏈，還有一對耳環，一枚戒指——”歐總說著靠了上來。
“歐總，請別這樣，我受用不起！”
“這是我真心送給你的，如果你不嫌惡我，我這把老骨頭，就請你接受吧！”
這小老頭求愛還真像電視裏所演的趕上年輕人的潮流了，突然，我的身上起著雞皮疙瘩。
看來，宏達已不是我的藏身之地了！
“歐總，你現在留著吧！等我反複地仔細想好了，我給你回電話！”
“小達，我是出於真心對你的，我已這把年紀了，想要找一個繼承人！”
繼承人？——我簡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