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月異道:“老先生,我那恩人究竟與你是甚麼關係,為何方才那幾番言語都諱莫如深,像是刻意隱瞞一般。”定定盯著那老者,朗聲道:“還請老先生告知我那位恩人的姓名,來日蕭夜月也好報答!”
“哼,我既然不說便自然有不說的道理,這是你先別管,我且問你,你這身武功如何廢得?”花與劍,蕭夜月隻覺那老者身影一晃,便來到自己麵前,一隻手已然在自己右肩上,當下下意識運勁格擋,卻不知為何全身真氣潰散,根本無法凝聚,半個身子已全然不停使喚,雙目忽地一黑,便沒了知覺。
意識朦朧間,蕭夜月隻覺自己依然置身於一個模糊的空間,似乎可以看見自己周身筋絡的真氣在運轉,而自己卻無法去以意念引導,隻能感覺到自己丹田的氣息逐漸凝集成一個氣團,開始隻有拳頭大小,但隨著它漩渦式地旋轉,那團內息逐漸擴大,竟漸漸開始配合自身意念流過每一寸肌膚血肉,每一道筋脈骨髓。
蕭夜月心頭暗自思索:“莫非這便是那上善若水的‘六虛真氣’?”當下又念及那老者所說的“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引意道:“莫非要隨真氣自己流動,自己不能加以幹涉麼?”當下放鬆意念思緒,不去向那內視之事,果不其然,真元就如潺潺流水一般逐漸彙入丹田,這可是習武之人內功之極高的進臻了,蕭夜月單擊拋卻全部雜念,會意“上善若水”之意境。
不知何時,蕭夜月已然沉沉睡去,偶聽得幾聲秋蟬嘶鳴,雙目陡然睜開,這一覺,竟已然誰到夕陽如戶,自己竟躺在那茅屋之中,當下慌忙下床,顧盼之下。竟再也見不到那老者身影,隻見枕頭邊放著一快淺白絲巾,上麵隱隱可以看到幾個柔和的繡字:
“路盡隱香處,翩然雪海間。梅花仍由在,雪海何處尋?”
蕭夜月跟著念道:“路盡隱香處,翩然雪海間,這是指什麼地方呢,怎麼好像我曾經在哪裏見過?”一時甚無頭緒,什麼也想不起,忽道:“這一覺便睡的半日,還不知樓外樓那邊如何了?”
當下正襟理冠,將手絹疊好,放入衣囊中,走出了那茅屋,不時看到了那老者移盤之花,驀然一訝,呢喃道:“這些花,不正是樓外樓那幅畫中女子身邊花叢中所繪之花麼?”
連翹與剪秋蘿同綻,滋味與水仙連理。。。
可是,這些花又如何盤栽在一起?蕭夜月欲在仔細一看,隻見那些盤栽之花隨同茅屋圍欄倏然變得愈加朦朧,霎時便隱隱不見得蹤影。
“真氣留形!”蕭夜月失聲道。
要知“真氣留形”是一門極為奧妙高深的內功,施者將真氣凝聚成某樣物體可以達到以假亂真之效果,更有諸多高深以之“易容”,可謂至高至武學明確才那神秘老者竟以斟起聚成茅屋圍欄與諸多花盤,當真消耗相當巨大,如此一聯想,蕭夜月回憶起調息一幕,當下緩緩閉幕,深深吸氣,驀然雙眼圓睜,自己功力竟然俱都恢複了!
“難道,難道這便是‘六虛真氣’的奧妙麼?”一提真氣,雙腳點地,輕身一躍,霎時便有三丈之高,有借的樹梢彈力,蕭夜月已然飛身孤山樹林上房,如雪衣袂,瀟灑飄渺,俊美非常!氣運雙掌“呼呼”兩聲向下拍出,倏然猶若狂風席卷,群竹盡皆躬身近地,而此事蕭夜月身處半空又借得這反衝之力,飛上更高之處,翩翩如仙。
蕭夜月在空中凝目一看,樓外樓那邊天空上忽地黑雲滾滾,細睹下,那畔並非什麼黑雲,卻是濃濃烏煙,而煙油恰好事從樓外樓主樓升起,心頭大驚:“莫不是哪裏失火,抑或,有人縱火奪畫?”
《墨雪夕顏》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