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蘇心琬喝斥道:“多大個事兒?映月不認識路,你領著她過去便是了。這也值得吵到我和夫人跟前?沒規矩!”
大夫人正說著話被打斷,也不高興,“還不快去?!”
“是。”佩蘭委委屈屈的咬了唇,退了下去。
“奴婢告退。”林映月跟著出去。
佩蘭畢竟隻是一個丫頭,雖有幾分體麵,又如何比得過現在風頭正勁的林映月?故而心下惱恨的要死,此刻卻也不敢罵她半句。
隻是回了屋,忍不住一陣胸悶氣短。
心下思量,不管是大夫人也好、夫人也好,都盼著映月得寵生兒子的,暫時肯定不會動她了。至於世子爺,盡管幾次三番都要弄死映月,但……,現在看起來,反倒是上了心的樣子,盡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怎麼辦?又不能直接一碗耗子藥毒死她。
佩蘭翻來覆去的想,都沒有辦法直接除掉情敵,隻能借外力,而這個外力必須是霍家的主子才行。主子……,討厭映月的。要說世子爺的那些姬妾們,肯定都討厭映月,但是她們不行,不敢動世子爺上心的人。
要等到映月失寵,那都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
忽然間,她想到了一個人選。
“嗬嗬,等著瞧!”佩蘭斜眼,朝著林映月住的廂房瞪了瞪,陰惻惻道:“我是絕對不會養虎成患的!趁你現在還沒有得到世子爺的臨幸,沒有兒子,就先斬草除根!”
另一頭,林映月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畢竟發著燒,剛才是強撐著身體周旋了半天。眼下一個人住著,神經放鬆,不免軟綿綿的懶得動彈,茫然出起神來。
霍焰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冷一陣、熱一陣,這會兒又不處死她了。
隻不過,仍舊感覺頭頂懸著一把利斧!隨時可能落下。
林映月歎了口氣。
現在便是想逃,也不可能偷偷溜出霍家了。
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等著把病養好了,然後被獸性大發的霍焰糟蹋,再給他什麼狗屁兒子?之後,再等著蘇心琬黑化,弄個什麼去母留子的伎倆?那還不如現在死了清淨呢。
隻是千古艱難唯一死。
想著容易,做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之前在霍焰麵前,被逼著,被羞辱著,火氣上頭倒是死誌強烈,眼一閉就行了。現在自個兒清清靜靜的歇著,又病得沒力氣,哪裏還有勁頭去尋什麼死?再說了,她又沒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為何要死?
要死,也該是霍焰那種人渣。
林映月心下罵了一千遍。
偏偏恨霍焰恨得要死,卻無可奈何,不免覺得胸悶堵得慌。
正在喘氣,門外忽然有人喊道:“映月,三小姐叫你過去一趟。”
哎?三小姐是個什麼鬼?莫名其妙。
林映月一頭霧水出門,問道:“三小姐找我?她都不認識我,找我做什麼?”
小丫頭不悅道:“主子叫你,問這麼多做什麼?”繼而想起外頭傳言,說是世子爺對映月很是上心,又擔心得罪她,緩和口氣,“具體為著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快點,別讓三小姐久等了。”
林映月正發燒,腦袋惹得暈暈乎乎的,猶豫道:“可是……”
“別可是了。”小丫頭有點著急,“你剛來的不知道,三小姐可是大夫人的老來女,偏偏又體弱多病,一點點閑氣都受不得的。若是你去的慢了,惹的三小姐惱了,再氣出什麼頭風疼的舊病,仔細你的小命!”
哎?什麼鬼?霍家的人都這麼不講道理。
林映月暈乎乎的想了一下。
反正三小姐是女的,不管為著什麼原因要見她,都不可能強暴她,頂多不過最頭上罵她幾句罷了。再說了,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兒,未必就是壞情形,先去了再說。
因而陪笑,“那就勞煩你領路了。”
“走吧。”小丫頭一麵走,一麵提點她道:“三小姐因為從小身子弱,常吃藥,從來都不出院子見人的,養得十分嬌貴。等下你見了三小姐,可別高聲大氣的跟三小姐說話,興許聲音大了,就把三小姐給嚇病了。”
“我知道了。”林映月點點頭,在心中勾勒出一個病美人的形象。
小丫頭又道:“總之,不管三小姐說什麼你都順著,別逆著她。”倒不是古道熱心腸,而是怕氣病三小姐,回頭會牽連自個兒罷了。
兩人走了片刻,隻見前方九曲十八折的水榭竹橋對麵,有一座小巧的院落。因為是依水而建,為了構景,外頭種了好些常綠的高大古樹,很是清幽雅靜。
到了內院門口,一個穿淺綠比甲的大丫頭迎了出來。
“鈴蘭姐姐,人已經帶到了。”小丫頭道。
鈴蘭表情倨傲,哼道:“就是她呀。”仰著下巴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