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別慌。”林映月道:“好歹你們不是我的貼身丫頭,原就是世子爺的人,便是我有什麼差池,也罪不及你們。我走了,你們以及還想原來一樣服侍世子爺,也就是了。”
葉仙忙道:“姨娘這是說哪裏話?叫我們姐妹怎麼受得起?”
桃仙卻沒心思說這些,急問:“到底要怎樣呢?”
林映月端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才道:“你們也別太慌了。我琢磨著,我在府裏也沒做過歹毒的事,罪不至死。多半還是喬姨娘的胎兒那檔子事,三小姐便是挑唆,侯爺頂天也不過讓我回避罷了。”
這番話,不過是為了寬她們姐妹的心。
雖然鎮南侯不見得為了喬姨娘,而對她下死手,但是霍媛肯定不會停手啊。隻要把她攆去了霍府外頭,不說殺了她,就是找幾個賴漢羞辱她,也承受不住啊。
第二天,有小丫頭過來傳話,“月姨娘,侯爺讓你過去呢。”
鎮南侯要見自己?林映月吃了一驚。
可是,再吃驚也不敢怠慢啊,趕緊跟著丫頭去了。到了上房的院子,進了屋,不敢抬頭亂看,先跪下去行禮,“給侯爺請安。”
鎮南侯坐在廳堂中央的太師椅裏,往下看去。
先頭聽霍媛說了幾大篇,說那月姨娘如何狐媚,如何囂張,如何如何……,再加上平時兒子喜歡依紅抱翠,不免勾勒出一個狐媚子的形象。
此刻見了,倒是大大方方的一個清爽丫頭。
論氣度,還有幾分矜貴呢。
鎮南侯的潑天怒氣消了幾分,隻是仍舊有火,“聽說喬姨娘肚子不適,她屋裏的玉蘭有心口疼,卻橫豎檢查不出毛病。又有道士說了,是因為你和胡嬌兒屬兔,所以才衝撞了喬姨娘那邊,可有此事?”
林映月回道:“確有此事。”
鎮南侯冷哼道:“既如此,怎麼還不回避?難道不知子嗣乃是頭一等大計,焰哥兒膝下又沒孩子,男女皆無,更應該替他著想才是。”
霍焰插嘴,“爹,那道士都是胡說八道。”
“你給我跪好!”鎮南侯怒道:“舉頭三尺有神明,豈容胡說?退一萬步,即便那道士法力不夠高強,未必十分精確,暗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林映月吃了一驚。
她稍稍抬頭,這才發現霍焰是跪在旁邊的。
鎮南侯又道:“再說了,又不是要割這月姨娘的肉,去給喬姨娘做湯。不過是讓她回避些日子罷了,怎麼就不行?你身邊也不缺女人服侍,就少不了她嗎?不知輕重。”
霍焰聽得火冒三丈,不是衝父親,而是衝著旁邊臉色得意的霍媛,“虧你還是千金大小姐出身,也該知書達理。我自打娘胎長大這麼些年,就沒聽說,做妹妹的管哥哥屋裏人閑事的!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談什麼子嗣,什麼懷孕,難道就不知羞嗎?”
“爹……”霍媛拖長了聲調,故作委屈,“你聽二哥說的是什麼話?我今兒不過是偶然得知喬姨娘不妥,為了哥哥著想,才想著要保全喬姨娘的身孕,怎麼還有錯?我又沒有安了什麼壞心!”
鎮南侯被挑唆的更加生氣,喝斥兒子道:“孽障!你給我閉嘴。”
霍媛嗚嗚咽咽的抽泣,“二哥欺負人……”因臉上帶著麵紗,又假意揉眼,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實表情。
林映月心下覺得奇怪。
霍媛怎麼在這兒還帶著麵紗?鎮南侯是她的親爹,又不是外人,之前見她也沒發現臉上有疤痕啊。
隻不過眼下紛亂,這種細微的怪異感覺一閃而過。
霍媛又哭:“可知好人難做,我這一番好心還被二哥責罵。”
她是好人?嗬嗬,林映月在心裏冷笑。
隻是當著鎮南侯的麵,既不能說霍媛暗戀白逸之,也不能說自己和白逸之有瓜葛,否則讓鎮南侯知道,麻煩就更大了。
霍焰不理會霍媛,惱火道:“爹,兒子剛才看過了,喬姨娘的胎像沒有問題。所以,根本不需要月姨娘回避。”
“哦。”霍媛故意反問:“那為何,道士說是被屬兔的人衝撞呢?”
霍焰握緊了拳,不好答。
畢竟喬姨娘懷著他的骨肉,哪怕知道喬姨娘有鬼,也不能當著父親的麵說穿,不然事情就鬧得大了。喬姨娘固然不值得心疼,她肚子裏的那塊肉,卻是他的骨血,不能就這麼被牽連的出意外了。
霍媛見他不說話,更加得意,“想必是二哥心疼月姨娘,舍不得讓她走,所以才這麼不管不顧的。”抬頭看向鎮南侯,“爹,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你說。”鎮南侯臉色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