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別怕。”林世昭見她一臉茫茫然,又是安慰,又是解釋,“之前你遇到的那個歹徒,已經被嚇跑了。正巧白公子和我一起去雍州,在路上遇到你,又見你跳河,白公子就下去救了你。”
“這都是什麼啊?”林映月腦子還是一團糊,喘息道:“爹,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還是臨死之前產生幻覺了?咳咳……”說得太急,嗓子一陣癢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別急,爹跟你慢慢說。”林世昭親手端了一盞茶過去,喂她喝了,“原是這樣,我白公子在生意上有些往來,打過一、兩次交道。前些日子,白公子忽然來京城找到我,說了你的情況……”
“等等,你是說白逸之嗎?”林映月不可置信的問道。
“正是他。”林世昭的口氣,對白逸之十分客氣尊敬,繼續道:“他說你在來京城的路上出了事,跟家裏走散了,輾轉流落到了鎮南侯府,做了世子的姨娘。又說,鎮南侯世子脾氣不太好,勸不動,所以讓往雍州走一趟。看在父女親人的份上,求求鎮南侯,也許會放了你回去。”
林映月腦子轉了轉,點點頭,“是了,上次他和世子爭執過後就走了。我還以為,他再也不管我了。沒想到,居然是去京城找了你……”說到此處,不由心裏酸澀澀的。
原來白逸之不是撒手不管她,而是去搬救兵了。
林世昭又問:“你既然落在鎮南侯世子手裏,怎麼又跑出來了?”
“是這樣……”林映月簡短的解釋了一下。
林世昭沉默了一陣,然後道:“也好。既然你已經從鎮南侯府逃了出來,那倒是不必再去找鎮南侯了。我想,他家雖然權勢滔天身份尊貴,但也隻是在雍州。你是正經的民女,沒有滿世界再找你的,更何況他們也不知道你的下落。”
林映月微笑,“爹,我一個逃跑出來的姨娘,他們怎麼會再找回去?便是知道我,也不願意讓我回去壞了霍府的名聲。我想,世子爺不過是看我圖個新鮮,又沒有仇,總不至於千裏迢迢的來追殺我罷。”
林世昭像是深以為然,說道:“正是這個理兒。”
林映月又低頭沉思了一陣,“隻是如今……”她斟酌著,說道:“我這麼一來一回的跑了許久,若是傳開了,隻怕於林家女兒的名聲不好聽。倒是耽誤了妹妹們,不如……,找個清淨的地方讓我出家罷。”
“不必如此。”回答她的,是門外走進來的白逸之。
“白公子。”林映月感激的望了過去,有心說幾句道謝的話,又想著大恩不言謝,輕飄飄說幾句也太沒誠意了。
白逸之先是拱了拱手,“唐突了。”然後才道:“剛才聽見林小姐說要出家,我看不必如此。當時你是跟著家裏人出來的,現在又和林老太爺在一起,中間去了哪兒誰知道?想必揚州林府的家人,都以為你在京城呆著呢。”
“對呀。”林世昭一拍大腿,高興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林映月眼裏也閃出欣喜的光芒。
雖然她嘴上說得輕鬆,出家什麼的,可是大好年華誰願意出家?誰願意青燈古佛的相伴一輩子啊?再說了,好好的大小姐出家,也叫人說閑話猜疑啊。
那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有別的好法子自然不願意了。
白逸之微笑道:“所以,我的意思。眼下趁著人不知、鬼不覺,林小姐還是跟著林老太爺回京城去,住一段日子,再等過年一起回揚州便是。”
林世昭點點頭,“這樣很好。”
白逸之又道:“隻是當初跟著大小姐上京城的下人,以及這次帶著的下人,包括在京城沒有見過大小姐的下人,統統都要安排好了。”
“這些我來安排,不要緊。”林世昭鎮定的道了一句。
林映月眼眶微微濕潤。
心下覺得父親雖然常年不在身邊,到底還是骨肉血親,對她這個女兒不錯的。
林世昭又道:“鎮南侯府雖然富貴非常,但是世子爺的心性還太年輕,一屋子姬妾,你不願意也是情理之中。本來還想著,若是鎮南侯不肯通融放人,爹也沒法子,隻好讓你在富貴窩裏吃些苦。但現在既然出來了,爹就另外給你好好安排罷。”
說到此處,白逸之忽然開口,“映月,你跟了我如何?”
“啊?!”林映月被雷劈焦了。
林世昭則是喜上眉梢,忙道:“映月,你是不知道。當時天寒地凍的,河裏那冷水能把人給凍死了。白公子二話沒說,就跳下去救你,這是多深的情意?況且,既然有英雄救美在前,以身相許也是佳話啊。”